“芍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在这儿傻站着不进去?”
芍药恍然回神,浅浅地笑了笑,顺势抬了抬手中的托盘。“娘娘未用晚膳,我怕她饿着,便煮了粟米羹送来。”
白芪见她神色正常,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是刚来没多久,所幸没有听到,不然又要多一个人烦恼咯。
“嗯,那我先回房歇息了。”白芪说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芍药脸上的笑容在白芪消失后,也跟着敛了下去,方才白芪与洛瑾瑜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虽不是有头有尾,可她也猜出了大概。
广丹突然消失在众人面前,娘娘说是有要事吩咐给她,可今日听着,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她抬眼看向亮着烛光的殿内,想起娘娘侍寝那日,那个与白芪一道离开的小太监。怪不得那日如此反常,娘娘一向与皇上不对付,怎么那晚如此轻易地就让皇上留了下来。
她其实也猜想过,会不会是皇上对娘娘使了什么药,但那是皇上,她哪儿敢阻拦,再者说,万一是娘娘回心转意,那她岂不是多事?
她虽不知白芪用了什么法子将洛瑾瑜和广丹换了脸,可白芪身为药王族弟子,这些事情定然不在话下。
如今广丹变成这副样子,洛瑾瑜成日里跟着伤神,也着实不是办法。
既然娘娘一时无法决断,不若就让她来替娘娘解决这个麻烦。
“娘娘,奴婢给您煮了您爱吃的粟米羹。”芍药收拾好情绪,扬起笑脸走进了寝殿。
洛瑾瑜正盯着烛台出神,她向来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可这事儿牵扯到了广丹,她身边亲近之人,陪伴着自己从幼年成长起来的人。
她便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听到芍药的声音后,洛瑾瑜从思绪中转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难为你这么晚了还亲自去煮。”
“娘娘这说的是哪里话,这本就是奴婢应该做的,何谈难为和辛苦。”芍药说着,将粟米羹搁到了洛瑾瑜面前。
“娘娘快尝尝吧,看看奴婢的手艺可有长进。”
洛瑾瑜闻言轻笑,知晓芍药这是在开解自己,心下一暖,面上的笑意就真了几分。
她抬手扯着芍药在自己身旁坐下,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眸子看了又看,“芍药,难道我就不能坦然相信旁人吗?非要事事算计处处谋划吗?”
芍药心中一痛,知道洛瑾瑜这是还在为广丹的事情烦神伤心,便开口打岔:“娘娘,不过是想听您夸奴婢一句,您若是不愿便罢了,怎么还扯到算计谋划上了。”
芍药说完,当真做出了一副生气的模样。
洛瑾瑜只觉好笑,哭笑不得地开口:“我哪里有不愿意,你若想听,我便夸你个三天三夜又有何不可。”
芍药依旧别着脸不去看她,双手环在胸前,端起了小女儿的娇蛮。
洛瑾瑜无奈,只得执起汤匙喝粟米羹,一口下肚,深感欣慰,也罢,想那些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做什么,广丹平日里待她如何,她也是有目共睹的。
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也不能就此定了广丹的罪,将她一棒子打死了。
芍药总是有这般本事,每每洛瑾瑜有什么郁结不快,她总是能想出法子来宽慰她,还每每都奏效,真真是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