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腕枕和方巾递给身后的望海,似乎有立即走人的意思。
苏佑桦就有些急:“您的医术如何,我还不知道吗?请您看在熟人的面子和身为父母的苦心上体谅一二。”
“病者最怕讳疾忌医,而医者何尝不怕言之不尽?”无为子的话像是自嘲,又像说给苏佑桦夫妇听的,“贫道已说过的不好治,恕贫道无能为力。”
苏佑桦心都沉到谷底了,但他还抱着希冀问:“您能开药吗?”
无为子摇头:“药物不过聊胜于无,又何必凭白受苦。倒不如常年用食疗调理,这般倒可以在行月事时少受些疼痛。”
锦念没再听下去,默默地从后门退了出去。
无个时辰后,一辆平顶马车在仪门接走了无为子师徒。
等马车驶向鸣玉坊时,望海就问无为子说:“那个姐姐就是师兄的新娘子吗?”
“你果然是离开世俗太久了,”无为子叹了口气搁下手中的书卷,“刚成亲的才能叫新娘子。”
“哦,”望海似懂非懂,“那个姐姐都生病了,听师父的意思还是治不了的,那师兄为何还要娶她?”
无为子抬眉,他也很好奇。为求他上京来,居然花了大力气,把前朝善甫道人的老子道德经古本集注都寻到,送给了他。
望海都以为师父不会回答他问题了,他刚掀帘看街上,却又听无为子说:“师父无权替你师兄回答你的问题,你若想知道,等会见了可以问问他。”
马车驶进了顾府,一直到影壁前才停下。
无为子牵着望海下车时,就看到顾彦宜已经等在那里了。
“师父,师弟。”顾彦宜上前鞠了一躬。
无为子嗯了一声,望海就在一旁插嘴说:“师兄,我见到那个新娘子姐姐子,她好美哦。但姐姐的病师傅治不好了,你怎么还要娶她呢?”
因为他沦陷下去了,难以自拨。
顾彦宜摸了摸望海的头:“嗯,师兄要娶她。”
师徒三人径直去寒烟舍,六月的天气,寒烟舍比其他地方要清凉许多。
无为子把探脉的结果告诉了顾彦宜:“……以为师的经验的见解,为师无能为力。”
无为子本名刘义康,看着只有四十多,但今年已是六十花甲。
他出身医药世家,未及弱冠时便是族中的名医圣手,而且练就一身硬功夫,但没过两年他却离家去了道观,后来更是以游方郎中的身份游历大周近二十年。
一直到年过四十才入京城住去顾府。因顾大学于他有恩,他便收了顾彦宜为徒。顾彦宜的武功都是他所授,还教了一些药理知识,但顾彦宜志不在杏林,后来便没坚持下来。
听到无为子说他无能为力,顾彦宜心都沉下去了,但他还是问说:“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我不忍她受别人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