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中元节刚过,镇南侯兵败的消息传到京城。
五月中,交趾分兵两路进攻广西和云南。
六月底,攻破广西邕州府、归顺府,云南广南府、安南府。
杀大周子民近二十万人。
之后,交趾两路兵向贵州东南地界合兵,与当地土司内外勾结,贵州告急。
镇南侯领兵三十万驰援贵州,却在广西田州府遭交趾和土兵埋伏,损兵折将二十二万人。几日内,伏尸千里,血流成河。
兵败消息八百里加急传到京城时,举国震惊。
永和帝震怒,连夜诏见内阁和六部三司及各位皇子入宫商讨对策。
奉天殿里,灯火通明。
永和帝坐在上首,面色沉冷地看着阶下站着的,大周位高权重的臣子,以及晋王珉王和三皇子:“如今西南黎民水深火热之中,正盼我大周天兵征讨交趾。刘爱卿你身为兵尚书,就先来说说,任谁为征讨总督为好?”
刘祖兴出列:“禀皇上,镇南侯虽首战失利,但其镇守南疆多年,熟悉西南各路土司和西南地形,对交趾也多有了解。臣斗胆进言,让镇南侯任征讨总督,戴罪立功。”
“不可!”户部尚书陈敬时站了出来,“禀皇上,镇南侯守三代人镇守南疆,但此次交趾来袭,土司叛乱,他却未能料见端倪,以致广西和云南连丢四府。后又冒进,以致受伏。令我三十万军民无辜丢命。臣以为,此战来看,镇南并无将帅之才,若仍命其统领征讨大军,不足以安军心。”
刘祖兴和陈敬时都说得有理有据,各自也都得到了一些官员和阁臣的附议和反对。
奉天殿里,争吵和辩论的声音此起佊伏。
永和帝看着下头难惟统一意见的双方,眼神幽深,面色又冷了几分。
掌印太监陈具悄悄问:“皇上,奴婢回乾清宫给您拿朱丹来?”他朝阶下呶了呶嘴,“瞧这情形,怕是天亮都出不了结果。”
阶下吵得热闹,实际也不过是夺嫡之争罢了。
永和帝没出声,陈具便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等陈具离开,永和帝就问晋王说:“晋王,若以镇南侯任征讨总督,你以为如何?”
刘建垕心下一沉,谁不知镇南侯是皇后的外家?可皇上却这把这个问题抛给他。
事实上,自己意见并不那么重要。前两个前,李烈就到南疆一带去了,若不是得了皇帝的准许,刘建垕是不相信的。
如今皇帝不过是在试探他的态度,他是争和不争都要落下口实的。
那他便顺着皇帝的意好了。
半晌的功夫里,刘建垕心里想了许多。
他移步出列:“禀皇上,臣举荐英国公。英国公出身名门之后,今年与鞑鞳一战,更是威震西北一带。何况,两年前交趾来袭时,英国公也曾在西南勘察过,对西南有一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