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王刘建深听刘建垕举荐李烈，垂眸半晌便想通了其中关键，暗骂刘建垕奸诈。

“哦？”永和帝撩眼看向刘建垕，又转向刘建深，“珉王以为如何？”

刘建深心下冷哼，他还能如何：“臣附议。”

“嗯，”永和帝点头，又问首付徐言：“徐阁老以为如何？”

徐言是南方人普遍的身高，穿着一身绯色的朝服。刚才两派人争论时，他一直没有发言。能坐到他这个位置，又岂是简单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永和帝百年后，无论是谁坐上那个位置，不会再有他什么事。

此时听到皇帝问他，徐言就拱手道：“禀皇上，臣也属意英国公任征讨总督。如今西北边境安宁，鞑鞳已无力再犯，臣建议，从西北调十万兵士，随英国公赴西南，汇同湖南、广西、云南和四川督军府，调兵二十万，共举三十万大军，剿灭交趾，征讨土司。进一步完成改土归流。”

永和帝眼盯着徐言嘴巴一张一合的，脑海闪过的却是狐狸的样子。

“准旨。”等徐言说完，永和帝立即拍板，“如今征讨总督已定，徐爱卿也已提出更完善的方案，想必连监军的人选，爱卿心里也有数了吧？说出来，给朕听听。”

徐言道：“皇上，本朝用兵，监军一向从司礼监选定，臣并无特别人选。”

永和帝瞥了徐言一眼，果然是狐狸，这是看他身边的服侍太监换成掌印太监，嗅到其中不寻常的味道了！

正在这时，陈具去而复返，几不可见地朝永和帝点了点头。

永和帝就道：“夜深了，各位爱卿先用些点心，朕先回乾清宫更衣，再返回时希望你们已商议出监军的人选。”

等永和帝出了奉天殿，殿里又陷入新一轮的争论中。

一直到翌日点卯过后，皇帝这才放人出宫。

苏佑林在礼部门口见到苏佑桦，他就把商讨的结果告诉弟弟：“……命英国公为征讨总督，顾彦宜为监军总督。”

苏佑桦一下就抓住重点了：“监军总督？难不成还几位监军？”

大周祖制，每次用兵，都从司礼监中挑一位内侍任监军，负责协调各省各道军事行动，监督和考核统兵作战将帅得失。

苏佑林点头：“如今司礼监也不铁板一块，两派人都提了自己人。最后还是首辅大人提议，从文臣中挑选监军总督，再从司礼监选两位内侍从旁协助。”

苏佑桦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前方将士在流血，黎民在水深火热中，后方却在上演夺嫡之战。

“顾彦宜出任监军总督，那他翰林院的差事？”苏佑桦不用问都知道，皇帝同意让顾彦宜任监军总督，就是要在借顾太傅的身份，来压司礼监的人。同样也用司礼监的人来挟制顾彦宜，就是李烈和顾彦宜有什么矛盾，都能保证李烈在军事中的绝对统领，却也不会生出叛心来。

永和帝最爱玩这平衡之术。

大周有不成的规定，无翰林不内阁。

苏佑林担心顾彦宜因这事断了前程。

“放心。”苏佑林回身看向奉天殿的方向，“皇上保留了他翰林院修撰之职，皇子侍讲的职位也不变。等大捷归来，继续任原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