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有一盆生机勃勃的绿植，巧儿端着汤碗，走到盆栽旁，手一扬，满满的一碗药汁倒进了泥土里，巧儿把碗交给惜春：“这药喝下去对人并无大碍，但多喝无益，病情也得不到好转，你平时煮了药，就喂给它喝。”

巧儿下巴一点，指了指绿植，惜春睁大眼睛，张口结舌，她从没见过这种架势，她们鲁国公府家风朴素，重德修身、勤奋节俭、和睦友善，勾心斗角之事少之又少，她和小姐哪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

屋里又恢复了宁静，直到一只宽厚的手抚上她额头，有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怀柔，莫怕。”

李怀柔黛眉微蹙，用尽力气终于睁开了眼睛，戚砚忧郁深邃，含情脉脉的眼睛就在跟前，她如被蛊惑，怔怔的点了点头，身体突然被人打横抱起，她被投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戚砚将怀柔抱在膝上坐好，漆黑眼眸扫视了一圈屋内之人：“你们在此等候，随机应变，莫要让人发现我和怀柔不在行宫之内，。”

惜春跟着走了一步：“殿下，您要带小姐去哪，奴婢也一起去。”

戚砚一顿，制止道：“惜春，你留下，你是怀柔的贴身丫鬟，你不在会被人怀疑。”

惜春愣住，看着殿下怀中呼吸绵长，安稳入睡的小姐，惴惴不安道：“殿下，奴婢不能一起去吗？奴婢从未离开过小姐半日之久，小姐也一样，平时事宜都是奴婢帮小姐打理，小姐身边没人照顾会不习惯的。”

戚砚抿唇不语，漆黑冷眸盯着栗栗危惧，却又护主心切的惜春。

巧儿叹口气，拦住她，巧舌如簧道：“惜春啊惜春，你要学的东西可真是任重而道远，不要一意孤行，要为大局考虑，你说，咱们小姐被人陷害偷了太子妃的碧玉耳坠，又被人推下地洞，倒霉事纷至沓来，你说这些事情是谁策划的？有人不想让你家小姐好过，你不懂防备也就算了，难道惜春你还想小姐遭遇什么不测吗？”

惜春一听缩回了脚，戚砚睨了巧儿一眼，他记得巧儿是淑妃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跟在淑妃身边已有许多年，为人正直，上辈子他和怀柔合离，淑妃曾带着她登门拜访过几次。

怀柔性格随和温顺，惜春随主子，性子也单纯，但怀柔嫁了他，身边确实是要一位懂眼色的丫鬟，戚砚道：“惜春这几日就麻烦巧儿姑姑教导。”

巧儿瞠目结舌的轻‘阿’了声，相比以往，殿下似乎真变了不少，人都有缺陷，有人是心理上的缺陷，有人是身体上的缺陷，如果殿下真爱李家小姐，这身体上的缺陷也就不足为奇了。

巧儿点点头：“奴婢遵命，等小姐醒来，殿下代奴婢转告一声，就说请小姐放心将惜春交给奴婢，不要挂念。”

戚砚颔首，收回视线，小心护着李怀柔远去。

惜春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轮椅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