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蔡御医张开嘴，还想说上两句，目光刚碰到戚砚森冷眼眸，又悻悻地低下头 ：“微臣遵命。”

又过两日，天高气爽，李怀柔一行七人终于离开暂住一月有余的行宫，他们分坐三辆马车，怀柔和惜春、巧儿一辆，戚砚和江离一辆，李嬷嬷和腊梅一辆，而蔡御医摔坏了腿，被迫留下，待能行走，方追上他们的进程。

树林遮天蔽日，幽深又静谧，戚砚故意选了另一条路，从靖州绕道走，去往奉县。

行至晌午，一行人稍作休整，在一小镇上选了家客栈用膳，马儿则被店小二拉进后院马圈喂食，鼓腹含和，一行七人，复又登上马车预备前往奉县。

小镇人口稠密，摩肩接踵，道路两侧有茶坊、酒肆、肉铺、铁铺、药铺等等，也有小摊贩在摊头贩卖珠宝香料，胭脂水粉，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人声鼎沸中，李怀柔睡意渐浓，正支头假寐，恍惚间马车突然停下，她茫然睁眼：“发生何事了？”

巧儿掀起帷裳往外看去：“许是出了什么事，小姐，奴婢下去看一眼。”

李怀柔颔首，百无聊赖之下，掀帘向外看去，困倦目光淡淡瞥了眼外头，眼前是一家药铺，药铺大门敞开，门框上绑着一捆大蒜，从药铺中走出两名男子，一名侧对着她，腰身劲瘦有力，他穿着一件水蓝色长袍，微垂着头，正和身边男子低声说着话。

他们朝外慢慢走来，说话声甚为清晰：“你我兄弟两人还未好好相聚，赵祁兄怎又要回那深山老林。”

名为赵祁的男子闻言一笑：“再不回去，我那师父该赶我出师门了。”

同伴笑曰：“你既已学成归来，何不自立门户？”

“赵某医术尚且不及师父。”说话间，赵祁缓缓扭头，目光猝不及防对上一张女子娇俏的脸，那女子相貌娇美，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一双翦水秋瞳似会说话。

那是一个十**岁的少年，鲜眉亮眼，眸似春水。

巧儿回到马车，同怀柔说道：“没多大事，是前头米铺搬货，暂时挡住了去路，现在已能同性。”

李怀柔略微颔首，淡淡目光从男子身上收回。

帷裳落下，遮挡住女子俏颜，赵祁神思恍惚，无意识往前行了一步，同伴拦住他：“赵祁兄，因何事出神？”

赵祁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