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瘸子罢了,身边凭什么还能好运气的跟着一位美娇娘?
他们内心越来越愤懑不平,更有甚者开始嘀咕起来:“真有女人甘愿嫁给一个瘸子啊,你们说她是图财还是图那男人的貌啊。”
更有者费机挖苦:“总不会图他功夫好吧?”
“不管是图财还是图貌,她都是一个肤浅的女人,娶一个肤浅的女人在家当菩萨供着那多没意思。”
有人‘切’了声:“给你当小妾你要不要?说得好听,要是真有一位美娇娘贴上来,我看你连路都走不动咯。”
污言秽语传与耳,戚砚怔了一下,一直以来他接受了残缺的自己,习惯了恶言恶语,却没想过怀柔站在他身边时会不会也被这些不善言语伤害到,他甚至还没有问过她,她介不介意患有腿疾的自己,和这样的自己结合委不委屈。
姜韵陷害怀柔,他顺水推舟让怀柔嫁给自己,手段实则也并非多光明磊落。
戚砚的眼睛略显黯淡,他是该找个时间和怀柔把这些事全部理清楚。
他们嘻嘻哈哈一笑,有恶意者揣测道:“你们就不能想想,也许那女子出身不好,是哪家青楼名妓也说不定,被他赎了身,无可奈何才跟着他,你看那腰身,那出尘绝艳的相貌,好人家的姑娘也不会傻到跟着他吧,只有风尘女子才会心存感激,无怨无悔跟着他,不过也不一定,谁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另有情人,毕竟风月女子嘛,经历的男人也多。”
“如果真是这样,我第一个把她赎回来,在我身边至少比在一个瘸子身边强吧。”
戚砚面色寒凝,他抬步缓缓往下走,目不斜视,特制的上等金木拐杖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议论声嘎然而止。
行至调侃最起劲的一桌,戚砚脚步一滞,凌厉目光落在一人身上。
那人扬着头,无法言状的压迫感袭来,他愣了愣,刚还在谈笑风生的调侃,现在却畏手畏脚,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你,你想做什么,我们可不是在说你,你不要对号入座。”
戚砚勾唇一笑,在他张嘴说话之际曲起拇指和食指将一个玉扳指射进他嘴中,压低声音凉凉一问:“你说谁是名妓?”
他的声音不大,貌似被戚砚刻意压低了音量,站在他身后的怀柔却听得一清二楚,几个男人恶意满满的胡言乱语她也听见了,她只觉羞愤,更没想到鲁国公府之外的人心是如此险恶。
男人口含玉扳指,双目陡然瞪大,他掐着脖子,身体不由自主的站起,口中不住发出呜咽声。
除了呜咽声,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左右两侧的男人立刻站起身:“你想做什么?我们兄弟怎么得罪你了?何至于出手伤人。”
“你们竟不知?”戚砚修眉一挑,淡声反问:“出言伤人的人是不是你们?有这个闲工夫在这和我理论,还不如早送你们的兄弟去看大夫,那玉扳指就当是诊治费赔给你们。”
两人一愣,他们看着从容不迫的戚砚一阵心虚,真要追究起来也是他们出口伤人在先,再说他们这嘴碎的兄弟说得确实太过,大家都不是黑云镇本地人士,真闹起来他们也讨不到什么便宜,顶多赔些大夫的出诊费,外加一些小钱。
真没想到这个瘸子还挺护妻。
两个男人无话可说,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悻悻道:“抱,抱歉,一事归一事,我们就当扯平。”
戚砚道:“你们该郑重道歉的人应该是我未婚妻。”
其中一个男人盯着李怀柔咽了咽口水:“姑娘对不住,我们不该胡言乱语坏姑娘你的名声。”
戚砚厉色瞥了另外一个,他心领神会,马上道:“姑娘,是我们嘴碎,姑娘大发善心,不要太为难我们,这次真的对不起了,你看我们这兄弟再不去找大夫救命就坏事了,你们也怕出人命是不是?”
李怀柔气也消了一大半,多半还是因为戚砚才消的,届时他们只是平民百姓,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要是事情闹大,一个不巧他们身份泄露,指不定日后会传出十六皇子残害百姓的恶言。
就算他们是皇亲国戚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李怀柔道:“你们的歉意我收下了,但最好你们是真心向我致歉的,看样子你们都读过书,应该明白杀人诛心,恶言一句六月寒的道理,否则岂不枉读圣贤书,还有你们的所言所语不仅侮辱了我,还侮辱了我未婚夫。”
这对未婚夫妇到底想怎么样。
两个男人低着头,硬着头皮又和戚砚说了两声对不起,完事后才架着已经脸色铁青的男人扔下银子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