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还有心调侃几句的食客瞬间兴致全无，整个客栈静了片刻复又小声说起话来，仿佛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小二往肩上甩了条抹布，拎着茶壶端着笑脸帮李怀柔和戚砚指了个靠窗的位置。

小二像模像样的用抹布在桌上擦了擦，分别为他们倒了杯茶：“客官，瞧你们不像黑云镇本地人是吧。”

戚砚‘恩’了声，抿了口茶：“你们店中有什么好吃的早点？”

小二看眼前这位打扮富贵的公子哥也不想多透露什么，就很识相的不问了：“多得很，我马上帮你们安排。”

不消片刻，各色早点一一上桌，小二站在一旁也不打算走，而是旁敲侧击道：“两位客官，你们带的那位‘病人’和你们什么关系啊，我看他前两天就在黑云镇出现了，而你们是昨晚才来的。”

戚砚淡淡道：“我们是一家人，路上不小心走散了，昨晚才重聚。”

小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客官你们打算在黑云镇待多久呢？”他挠挠头，为难道：“我们黑云镇是个小镇，全镇也就只有两家客栈，平时住客不是来我们这儿就是去对街那家客栈，说实在的，客官你们那位家人有些特殊，平时大喊大叫，左右两屋的客人都有意见了，今早就有几位客人要求退房了……”

小二声音越说越低，说到最后都成了蚊子音，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就怕眼前这位客官一个不高兴往他嘴里也塞快东西，值钱的也就罢了，万一是块石头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没想到客官很好说话，竟颔首道：“我们明日就走。”

小二一喜，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掌柜的交给他的任务，欢笑着走了。

李怀柔想了想，道：“萧前辈这个状态确实是打扰到了别人，但刚才小二都说了，黑云镇上客栈只有两家，我想这家不欢迎我们，另一家也好不到哪里去，难道我们明日真要走？那江离和腊梅怎么办？”

“江离应该很快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就在黑云镇租一间小院子再待上一两日，再请位大夫帮萧前辈检查一番，到时腊梅也已经和我们汇合，我们再一起上路，至于萧前辈暂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两人在客栈内用了早膳，过了半柱香时间江离才行色匆匆赶来，他风尘仆仆进客栈，一眼看见靠窗位置的殿下，俩人无声交换了眼神，江离‘蹬蹬蹬’跑上楼，唤过小二打来水，舒舒服服洗过澡才向戚砚禀报一切。

“殿下，我已经前前后后搜查过了，小四并不在茅草屋里，现场看来有打斗留下的痕迹，萧前辈应该是和人搏斗过，可惜的是双手难敌四拳，萧前辈终究不是武夫，还是不幸惨遭了毒手。”

李怀柔不解道：“小四还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孩子，他们控制小四又是要做什么？还是说小四没被人发现，已经偷偷跑回家了。”

江离说：“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就沿途问了纪小四母亲的住址，好在萧前辈在村里比较有威望，轻轻松松就问了出来，不过小四不在，他母亲说小四压根就没回去过，还拼命问我小四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戚砚的罪恶感又加深了一重，他无力地靠在轮椅中，捏了捏眉心：“没见到尸体就说明小四还活着，小四的事我们先放下，江离，你马上找一间屋子，租上两日，等夜间的时候再请一位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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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厚，月亮躲进云层里，清冷街道看不到行人。蓦地，远处两道人影闯进夜色中，一位身宽体胖的老者走得跌跌撞撞，他眼上覆着一条黑色布巾，需要在人的牵引下行走：“这位小兄弟你这是要带老夫去何处？”

江离拎着老大夫的后衣领，把人带进了他们租住的小院：“嘘，想保命就不要多说话，看到我们的脸你会死得更快。”

老大夫瑟瑟发抖，底盘一个不稳险些赖在地上，江离一个用力把人揪了进来：“大夫我带来了，前辈人在何处？”

“刚安抚前辈睡下，将大夫带到这里来。”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老大夫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声辨别，但他们似乎有意模糊彼此的身份，连名字也不称呼一个，老大夫大气不敢喘，伸出两手试探着走路。

‘哐当’一声，他貌似踢到了什么东西，重心不稳，眼看一头就要栽下去，又有人拉住了他，听声音是带他来的那位小伙子：“老大夫，别瞎走，我怕下一次我会因为拉你而骨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