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把老大夫带到萧望山睡得床前坐下，手把手把老大夫的手拉到萧望山手腕上，凭着多年的经验，老大夫很快找到萧望山的脉搏，细细一探，咦道：“真奇怪，看样子此人是中了一种剧毒，此毒难解，不在半炷香时间内吃下解药多半是活不了命，可他的脉搏强而有力，好像有另外一种毒在他体内抗衡，或许是这个原因才让他活了下来。”

江离摸着下巴想了想：“我去看的时候屋里的药确实撒了一地。”

大夫道：“这病人清醒时可有什么症状。”

巧儿和李嬷嬷一直在照顾萧望山，听大夫一说，张了张嘴想解答，戚砚一抬手，制止了她俩：“依老前辈看，这两种毒混在一块会出现何等症状。”

屋里还有一个男人？

老大夫偏了偏身子，转向男人出声的方向：“依老夫看，这两种毒混在一块，虽然起到相生相克相冲的作用，但会扰乱正常人的思绪，就算不死，醒来后也会变成疯子，可怜呐，可怜，他怎么会中毒？”

戚砚答非所问：“请问大夫，可有痊愈的可能。”

“这……”老大夫摸了摸络腮胡子：“小老儿从医多年，也没遇上这种病情，他体内的两种毒互相抗衡才能活命，如果我解了其中一种毒，那另一种毒就会取人性命。”

江离不明白了：“就不能两种毒一起解？”

老大夫哈哈一笑：“药效发散有先后，就算慢一步都不行，依老夫的能力，这毒老夫不敢解。”

“不敢解？”江离一脚踩在老大夫坐的椅子上，居高临下逼近他：“你不是号称黑云镇的再世华佗，你要不是顶着这个名号，我还不兴找你呢，你现在跟小爷我说解不了？”

一股煞气迎面而来，老大夫往后仰了仰，哆哆嗦嗦道：“小兄弟，这是噱头而已，你硬让小老儿解，小老儿也没法子解。”

江离头疼地拍了拍额心，从靴子中掏出一把匕首，再掌心转了一圈，反手拿刀鞘架在老大夫的脖子处，冰冷的触感令老大夫全身僵硬，他缩着脖子胆战心惊道：“小兄弟，老夫医不好病人，你也犯不着取人性命吧。”

江离笑笑，用刀鞘慢慢滑过老大夫的脖子：“小爷我当然不会杀你，小爷这是在警告你，今夜的事你要是当成谈资透露出去半分，不用我动手，有人会来取你性命，你要想活命，今夜发生的一切都要烂进肚子里。”他眯眯眼，手上用力：“明不明白。”

老大夫连连点头，就差抱头求饶：“明白，明白。”

江离用刀鞘拍拍他脸：“对了，家人要是问你今夜去干嘛了，你该怎么说？”

“老夫就说是去医治了一位普通病患，不会提起你们半分。”

江离：“如果有人向你打听有没有在黑云镇见过一位疯疯癫癫的人，你该怎么说？”

老大夫腿软了：“没见过，没见过……”

“没见过？”江离继续逼近：“你们黑云镇大部分人都见过，你就算没见过也有所耳闻吧。”

老大夫抖着两条腿慢慢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听说过听说过，但他后来去了哪里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江离这才满意，收起匕首，蹲下身在老大夫手中塞了锭银子：“不用怕，我们不会真害你，只要你能保守秘密，你就能在这世上活得长长久久，管好你的嘴。”

老大夫含泪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