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们见自家孩子“指鹿为马”,一张张脸都绿了,紧接着洪忱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顿时变作绿色,煞是好看。
幼小天真的孩子不知事情的严重性,以为只要家长站出来说话就有人肯信,个个黏着爹娘磨蹭。
“娘,您跟大人说嘛,那位不是季家的公子。”
“爹若是不肯说,女儿炖的汤您就别想喝了。”
“不是爹娘们不肯说啊……”家长们一脸苦相,季攸宁不是季家公子,可她是季家的姑娘啊。“孩儿你们还小,不懂大人的世界。”
“哼,什么懂不懂的!您就是不肯说嘛,得嘞,今儿的午饭也甭吃了。伙伴们,收拾东西咱们家去!”
父母们慌了,死死抓着孩子的小胳膊,仿佛他们才是孩子。“我们说,说。”
洪忱挑眉,倒想看看这些比孩子还懂道理的家长会如何欺瞒他。难道一个齐算子真有这么大的魔力不成,人没出面却又一大波人为其不顾性命之虞请愿,荒唐至极!
“大人,孩子们说得没错,这孩子确实不是季家公子。我们在榆花庄生活了几十年,不会认错的。”
其他家长也附和。
“不会认错,难道不会故意包庇?”洪忱眼皮上的刀疤是硬伤,即便他性格温顺,任谁见了第一眼都会被它吓得退避三舍,哪还敢说真话。
“大人您误会了,其实季家姑娘臭名远播在榆花庄是出了名的。您若不信可以在十里八庄问问,谁家不是被她掀了房顶端了鸡窝。”
还有人道:“就是,庄长也经常被小霸王整得落花流水呢。是不是,蒲庄长?”
人堆里突然惊现蒲高才,满头大汗紧咬下唇,两腿颤颤。“是……是,那小姑娘贼可恶了。”
不止小姑娘可恶,这一群刁民同样可恶!竟然拿刀子威胁他。等着吧,等锦衣卫把季攸宁抓走了,有他算账的时候。
一门心思只抓嫌犯的洪忱可不管这些人的说辞,对季攸宁道:“年轻人若是不急,随本官进去等等如何?”
季攸宁摇头。
“怎么,不肯?”言外之意是要逼他动粗了?
季攸宁道:“既然齐算子没有犯事,大人理应将他放了。”
洪忱痛快答应了,反正人教训了,气也出了,留在府上就是浪费粮食。
陈玄将人拖出来时,人们几乎吓得惊呼一声。
季攸宁冲上前出扶住齐算子,眼泪珠子一颗颗滚落。“齐……齐叔……”
齐算子费劲抬头,努力挤出个笑脸,洁白整齐的牙齿血淋淋。“你小子,终于肯叫我一声叔了……”
季攸宁伏在他肩头放声大哭,父亲的枉死,母亲的不谅解,以及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锦衣卫不会虐待齐算子,统统都如一记记重拳砸在她身上。
痛,痛,很痛!
“齐叔……对不起……”此刻她除了说对不起,还会什么?
是什么给她自信,以为齐算子会被安然无恙放出来?齐算子冒着危险深入虎穴替她打通关节,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