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姑娘啊……我,我亲眼瞧见的……”少年浑身汗涔涔,一半是跑出来的,一半儿是被方才见到的场景吓的。“凶巴巴大人给了季姑娘一掌,季姑娘像断线的风筝,吐着血撞墙上了。”
白术吓蒙了,急跺脚。“苟哥咋办呐,季夫人不在家,叶妈妈又不管事,鱼叶小不点知道啥呀。”老大那身板和庄子里的熊孩子们动动手还成,真遇上了锦衣卫,就是鸡蛋碰石头。
苟代也慌了神,他们前前后后找遍了也不见崔氏,问叶妈妈以及鱼叶,都一问三不知。方才急着送齐叔回来,想着还有项擎在看着……
“对,项擎师哥呢,不是还有他么!”苟代揪着报信的问。“有没有看见一个比我个头高,拿着把剑的人?”
报信少年摇头,“你们快去吧,去晚了人就没气儿了。我爹娘可说了,人眼一翻腿一蹬,一辈子就过去了,有什么话得趁热乎了说。”
“去你爹娘的热乎,我们老大福大命大着呢!”白术一把推开少年,和苟代跑向蒲家。
“我好心报信,你们怎么骂人呢!”报信少年好不委屈。
西庄虽和东庄在一个地界儿,却同地不同天,刚刚落了场不大不小的雨。
天气不大好,来俞大夫家中看病的人稀少,崔氏见四处无人,收起油纸伞快步进门。
俞大夫瞧着天时阴时雨的,保不齐一会儿又来一场,打算收拾完毕关门到后宅陪陪老娘,崔氏在此时却进来了。
“季夫人快快请进。”他随手从架上取了柔软的干帕子递过去,顺手接过湿淋淋的油纸伞放到门边的木桶里。“大雨天儿您造访我这小门户,可是身子不爽快?”
俞大夫名气大,疑难杂症都看,但拿手的还是妇女疾病这一类。听说他祖上曾经有人在帝京经营过医馆,不知他去过京城没有。
崔氏擦擦面上的水珠,“没有病人在吧?”
“没有,都家去了。”俞大夫听崔氏语气,知道她一定有一番长话要讲,沏了壶热茶关了大门,进屋坐下。“季夫人有要紧事?”
崔氏不常到西庄来,偶尔来一两次都是因为季攸宁打了西庄的孩子,家长闹着要赔偿才过来走一趟,赔礼道歉。到他这儿,更是从未有之。
“俞大夫妙手回春,见过的药方千千万万,我想让您帮忙看看。”说着,崔氏从袖里拿出一个稀罕物件——丝绒的红盒子,多半是藩国之物。
他接过打开,屋子里顿时飘散着一股清香,压过了原来的药香。盒子里是一颗丸药,样貌平淡无奇,香味却很清冽。
“这是……?”以俞大夫的行医经验,这里头有什么药材他都能背得出来,却不知这样调和出来的丸药有什么用处。
“变身药。”
俞大夫以为自己听错了,“变声?据我所知,人的声音不需要药丸辅助,也能变出十种花样。”
崔氏笑了,道:“是我没说清楚,这药丸是能帮助人从女子变成男子的——变身药。”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饶是听过男人能变成女人的事,虽然不大彻底。俞大夫还是咽了咽口水,“季夫人说笑了吧,怎么会有这种药……”
“这就是啊。”崔氏不容置疑道。“而且我还替您找了实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