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往后，分别绘制了婴儿、幼儿、少年、壮年和老年样貌体态。

以于零那冷淡性子，此时也带了七分的洋洋得意，问沈芸：“怎样？好看吧？”

沈芸初看时还有几分羞意，越看越惊，至此时目光中只剩痴迷。听见于零的问话，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根本顾不上回答什么，痴迷又贪婪的目光凝视卷轴画面。

于零在旁看她专注的模样，微微一笑而不语。

看了没有多长时间，于零却把卷轴一收，不许她再看了。于零说：“这卷轴你如果想看，每天可以来我这里看一个时辰，一次不好看得时间长了，我怕你的小脑袋受不了。”

沈芸微赧，于是约下往后每天来这里一个时辰。

于零带她离开画案，又倒一杯热茶给她。于零的茶，颜色沉暗，有一种奇特的药草清香，入口微苦。

沈芸将茶杯捧在手中，手指被暖暖地熨着，很是舒服，她慢慢小口饮着茶。

于零与她闲聊：“你多大了？”

“十七了。”

“还很年轻呢，不过……一般的人家，你这个年纪也该谈婚论嫁了。”于零说。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来听听，我看有合适的，去帮你找一个。”

“啥？”沈芸傻眼，愣愣地望着于零，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零倒是好耐心，和气地解释：“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将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的么？你喜欢长得好看的？还是脾气好，待你亲切的？喜欢强壮的？还是文弱书生？喜欢巨富之家的？还是权贵出身？不妨说来听听么。”

沈芸一脸呆傻地听她问话，听她这一连串话，怪不好意思地低垂了头。

于零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慢慢地笑得眯起了眼睛，带点捉狎地问：“还是……你喜欢方知非那样的？”

“啊！？”沈芸被她这话说得一惊非小，猛地抬起头来，小脸儿顿时白了一白，惊恐过后，刷地红了脸，羞得连耳朵尖都变红了。

“哎呀，这个难办了，他那样的……不好找啊。”于零像个男人似的搓着自己的下巴，有些为难的说。

“不，不，不……”沈芸忙不迭地摇头否认。缓过气来定定神，再看看于零那一脸捉狎的样子，明白她是故意在逗自己，有点生气地斜了她一眼，说：“于先生别再戏耍我好吗？我，我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

“哦？为何？”于零问道。

沈芸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在国公府的遭遇一长一短的说了。

“这样啊……”于零点头表示了解。

沈芸说：“不怕先生笑话，芸虽微末，早将得证金丹为志，在这之前，不做俗世女儿情思。”

“难得。”于零再一次微笑着眯起了眼睛。

于零对沈芸起意，找到方知非，一声哥哥叫的奇怪，把个方知非叫的一哆嗦，差点衣袖抚乱了棋盘。

上一次于零用这样的语气腔调叫“哥哥”是什么时候来着，久远到记不得了。方知非怔怔看着于零，回想良久。

“哥哥，新年了呀，你不送我个礼物么？我这次闭关中断，损失好大的呀。”于零话语中带点娇气，听得方知非气息也为之一顿。

“说罢，你想要什么？”

“沈芸。”

“……不行。”

“哼！真小气。”

“你离那小姑娘远点，别教坏了小孩子，我正式警告你。”

于零沉默，眼珠子若有所思地转了两转。

青屏山上这几个人彼此都太过了解，方知非一看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问题还是要从源头上解决，硬拦是拦不住的，尤其事关于零。

方知非叹口气，问：“说说罢，为何看上沈芸了？”

“哥哥，你看，锦绣牵经、妙织编纬、凤羽为我准备颜料，正缺一个能帮我描线的人呢。”

“描线你不是一直用你的傀儡人偶么？”

“那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不得已而为之啊！傀儡人偶绘出的线条，我一直遗憾缺少灵气，这个沈芸好好培养起来，一定比傀儡人好用得多。哥哥，你不知道遇到这样一个人多难得，这是上天送到我眼前来的，决然与我脱不了缘份。”

“……还是不可以，她现在还小，什么事都不懂，你等她心智成熟了，再来收她吧。不过，先说好，不得勉强，要她自己愿意才可。”

“也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于零一副胸有成竹、手到擒来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