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
江黎身形散漫地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兴致缺缺地看了一眼,没动。
徐时亦没多少意外,叹气。
“你家那只狗崽子,平时守你跟守什么似的,今天好不容易有这机会,真不喝?”
许是提到了温行,勉强能让他提起一点兴趣。
江黎懒懒地开了尊口:“不喝。”
徐时亦没再劝。
说实话,他现在时常都会怀疑,温行是不是从哪个深山野林走出来的小妖精,专长给人下蛊。
自从江黎将那个祖宗捡回家,从此洁身自好,烟酒不沾不说,就连脾气也是变了不少。
他这个多年好友现在都有点怵他。
徐时亦正想着,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他老子的电话,不能不接。
不过还好,在场的应该没几个人敢给江黎劝酒。
认识江黎的别说灌他,敬个酒恐怕都得先做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
不认识江黎的,一看这被捧着供着的祖宗样,更不敢轻举妄动。
徐时亦想的简单,奈何有人不怕死。
等他接完电话再回包间的时候,江黎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徐时亦认得他,李家的小公子,常年待在国外,最近刚回国,糖罐里泡大的孩子,尚不知人间险恶。
对方咬着唇,就差把卑微两个字写在脸上:“……就喝一杯,行不行?”
反观江黎,一双细长的腿随意地支棱着地,耷拉着眼皮,一副油盐不进爱答不理的样子。
徐时亦嘴里含着一根烟,没敢点,听到那一句就笑了:“他连我的酒都看不上,能喝你的?”
旁边有人搭腔:“江……江先生不能喝酒吗?”
他曾远远地见过江黎一面,被一众经常出现在财经版面的大佬簇拥在中间,那一幕给他的震撼太深,直接让他记到了现在。
“能啊。”
徐时亦咬着烟笑:“就是能让阿黎破戒的人不在这。”
李家小公子咬了咬唇,泄气了。
正说着,包间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弯腰走到江黎身边,附耳说了两句。
“先生。”
“是小少爷的电话。”
因为这句话,那个坐在沙发里始终冷漠淡然的人,眸子里的冷淡惫懒瞬间散了。
江黎将手机接过去,所有人就听到他先叫了一声“温温”,后面的话他们就不敢再听了。
几分钟后。
包间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助理依旧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走进来一位身影瘦削的青年。
温行双手插着兜,看到这么多人也是一怔,而后礼貌地一笑:“抱歉,打扰了。”
对此,徐时亦都习惯了。
反正不管他把江黎约出来,不出半个小时,温行准会在他周围出现。
守个人,跟守着什么旷世奇宝似的。
正暗自腹诽,两个人的目光突然对上,徐时亦陡然生出不太好的预感。
还没理出个所以然,就见温行眼睛一弯,露出一个笑容:“好巧啊,时亦叔叔。”
因为这个称呼,徐时亦懵了将近半分钟,嘴角拼命抽动。
得,这个小狗崽子。
在这报复呢。
旁边不少人顿时坐不住了。
也不知道是谁小声地起了话头:“这谁啊,你们认识吗?”
再后面,八卦的方向就彻底歪了。
“听助理刚才的称呼,好像是江家的小少爷。”
“江先生还有弟弟?私生子?”
“不是吧……江先生的父母不是在他七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么,这么大了才认回来?”
“按辈分算,他叫亦哥……叔叔,会不会……”
“这他妈就很离谱了,江先生连三十岁都不到,怎么算都不能有这么大的儿子吧?”
无论哪种关系,似乎都说不过去。
有人真的好奇,又正好跟徐时亦离得近,凑过去小声八卦:“……亦哥,这位是?”
徐时亦早就将他们刚才的交谈声都听进耳朵里,闻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他啊。”
他啧了一声,叹道:“货真价实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