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叩门过程中,忽闻不得娘娘活动的声音了,一时心慌,忙奔至养心殿求见皇上。皇上听闻后立备轿辇,同言蹊至永和宫探云妃。
顾不得那么多,皇上命侍卫将寝室门强行撞开。叶瑟冷冷坐起,“对,我没得选。想见皇上时,得见。不想见皇上,也得见。连见不见人,自己都做不得主。睡个觉,还要被人将门撞开。”
“今天的事,朕确有错。所以,朕允你耍一阵小性子。”弘历凑近她柔声道。
“谁耍小性子了”,叶瑟背转头,“别人被皇上打个半死,到头来,皇上还可以将所有错推到对方身上。”
“你看,你这毒舌又回来了。”弘历笑道。见她依然不语,弘历又上前,揽住她腰肢,“那快些用你的毒舌毒死朕吧”,说着便衔住她的嘴唇,探到她柔软的舌头。
叶瑟感觉舌畔传来的柔情,忍不住要沉迷。可是脸颊的灼痛还在,心头结的冰霜还泛着寒光呢。她蓦地推开弘历,眼眶衔着一滴泪,“皇上一定要对任何人的苦痛都这样云淡风轻么”,说着开始嘤嘤哭泣,“你既然不信我,还来做什么。”
“朕何尝不信你了,可正因为信你,便更气”,弘历语气中也有怨气,“因为这说明你为了别人而骗朕。为了保全他人,而同朕对着干。”
弘历自一开始便信她清白,除了信她为人外,还因甫一进屋,她便见叶瑟脖颈细小的割伤,必为别人剑迫所伤。连金特使肿胀的脸颊以及嘴角的血丝也未逃过他那双敏感的眼睛。在众人来之前,此处必经历一场打斗。云妃必被金特使胁迫过,若两人做什么蝇营狗苟之事,又怎至如此针锋相对。可他来了,她却不用他为她做主。他不知为何到最后一刻,她选择保全别人,不惜伤害他的立场。
“你告诉朕,今日在祠堂,到底怎么回事?朕替你保密”,弘历柔声询,“你告诉朕,朕便不责怪你。”
“你不责我,我便不责你么”,叶瑟冷哼一声,“就是那样,皇上不是亲眼看见了嘛。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上若连自己双眼都不信,还信什么呢。”
弘历听她语气戏谑,不觉怒火冲天,“你真是太不懂事了。身为天子,一定有无数的敌人。朕时刻都不敢放松,对谁都不能尽信。对于那些可能的敌人,朕不需要你帮我击败他们,但至少,你不能站到他们那面去,来敌对朕。”
“皇上委屈是么,那便继续去宠你的贤妻美妾,别再来惹我这刺猬啊。皇上也只能宠她们,因为以皇上的胸襟,只需要听话的女人,不需要有自己所思所想之人。”叶瑟亦怒怼。
“在这宫里,你只有朕,你给我记住”,弘历寒冷的目光迫近她,“在这宫城内,于你而言,有比朕更重要的东西吗?”
“有”,叶瑟毫不犹豫答,“我的心。臣妾的心,比皇上重要。臣妾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否则臣妾将失去做人的根本。”
“好”,弘历起身,留给她一个背影,“那今后,你守着你做人的根本去过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皇上半月未来。他惯常睡的那一侧,铺面平整,某种缺席的孤独。任何极端的幸福,都是失去的开始。她该从永璜那会便该有所感触。天下的男人,又能有多大不同。人间的爱情,又会有多少差异。
她从未敷膏药于脸伤之处,可脸颊仍复原如初。只是,心,却没那么快愈合。不复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