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蹊与李清晏在小城墙会见。清晏执过言蹊手,疼惜道:“我女人这双玉手,可不能被笔杆子磨钝了,多可惜。”
“若不读书写字,闲时作甚?”言蹊言语已有不悦。
“姑娘家嘛,做做女红,抚抚琴,哪样不比挥毫泼墨好些。”
言蹊心底一阵失落,不欲与他争辩。
清晏又开始抱怨官场黑暗,汉人官员受欺,言蹊闻之疲乏,“哥哥做好自己的事,大环境非我们能改变。”
清晏说起傅恒闲时爱赌牌,总将事情甩给下属做。言蹊只无意见过一次傅恒军事训练,虽然用时短,却颇有章法,行之有效。于是,开口驳道:“傅统领是领兵,不是兵。于他而言,如何做好领,比做好兵重要。我看他领导有方,倒很适合这个岗位。”
“适合,那也因为是皇上的小舅子。我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了,但总替下属值守,从不偷懒。”清晏仍辩。
“值守是荒废你的武艺和才能了。值守本就是末等兵的事,哥哥省下时间不如多读些兵书,精研兵法。”
“我才懒得看呢。你有学问不就成了。咱俩一文一武。”清晏笑吟吟说。
“你是你,我是我。”言蹊辩道。
“谁说的,你就是我的”,说着,清晏一把将言蹊揽入怀中。
他离自己这样近,可自己内心的孤独却被放大。她不得不承认,她深爱多年之人,竟真是一个腹中空空的绣花枕头。
良久,清晏说:“张家口城外,近来有一支漠西匪军,强兵能将如今可全在西北、西南呢。皇上又说,区区匪事,不必派大将,让我们近卫部队去摆平。”
“那你去啊”,言蹊促道:“乱世出英雄。如今是治世,武将地位如何都不及文臣。所以每一次再小的战争,也要争取,因为错过了可能再无机遇。在这太平年岁,武将若有一场仗打,能吃半辈子了。”
“我不去”,清晏道,“此次出征,傅恒被命为主将,他请我当副将来着,我给拒了。皇上明显是拿这小战小役给自己的小舅子练手,好寻个理由提拔他。我们寒门子弟跟着凑什么热闹。”
言蹊只觉清晏句句话都透着小家子气,更想他去战场历练一番,见见世面,或许心胸能打开几分,于是柔声道:“你可是怕了?原来是我想错了,我可一直当你是大英雄呢。”
“谁说的”,清晏立马急了,“只是,当他傅恒的一条腿,即便建功立业,也是记他头上。”
言蹊又哄他,“你先去,其他的交给我。”
忽被纯妃宣,言蹊心头正慌,仓促入储秀宫。
纯妃笑着招呼她落座,又上了数盘精美小吃,知心姐姐似地促她尝。她不敢多吃,亦不敢多言,满心惶恐。
“本宫极喜欢云妃那天真烂漫的性子”,纯妃柔声道。言蹊不知她此言有何机杼,不敢回话,只笑着点头。
“只是如今她这般顶撞皇上,依本宫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可难谅解她了”,纯妃说着,脸上一派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