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潜很是不解:“谢老爷,我这个人,是直肠子,这事儿,咱们也是两家商议……”谢家不放和离书,这门亲事就得继续。
难道是见财起意,想多要银子?俞潜心想,大度地表示:“你若还有什么要求,自管说。”
为了纪芷若的幸福,他认了!
俞潜医术高明,多年的积累下来,身价不菲,大不了,他私下里将这笔银子添上好了。
谢书恒却连忙摆手:“俞神医说得哪里话来,现在纪家给的这些,我都觉得无以为报,只不过是不愿在言辞上多做粉饰罢了!”
他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感谢了!
俞潜点头,这才对嘛,才像谢家父子所展示出来的品行,心里却越发好奇了:“那谢老爷还有何为难之处?可否告知?”
“哎——”谢书恒长叹了一声。
他也愁啊,这些日子天天去县衙,接触林山县当地人的机会多了起来,他才知道,纪芷若的名声坏到了什么程度,谢博衍的这场亲事又有多么的“轰动”!
有时,谢书恒都觉得,那些人口中的纪芷若,和他认识的纪芷若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但有什么办法呢?人言可畏呐!
这还不算,那两个没中毒的流犯,闲来无事,也经常去城里逛,不知听说了多少,但一定比谢书恒多。
于是,他们渐渐地对这纪芷若本人和这门婚事改变了看法儿。
开始时,他们真诚地规劝谢书恒,到了后来,则变成了冷嘲热讽,将谢家父子当成了,为了眼前利益不顾名声的斯文败类。
就连黄生都多次表示,宁可痛死,也不会娶纪芷若这样没了名节的女子。
谢书恒心里明白,这些人这样表现,有嫉妒的成分在,可他却无法反驳。
纪芷若若只是丑,他还能忍,偏偏名声还糟糕成这样,最可怕的是,当众失了贞洁啊!
很多次,谢书恒都在夜里被噩梦惊醒,他梦见,他们回到了京城,亲朋好友们见到了纪芷若的样子,了解了纪芷若的过往……
“我对和离之事,那是万般愿意的!”谢书恒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只是犬子他,他恐是对七丫头动了真情了!”
谢博衍这个身体状况,谢书恒可是不敢再逼迫他了!
“咣当”一声,俞潜手中的酒杯,掉到了桌子上,酒水淅淅沥沥地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袍。
可俞潜根本顾不得这些,他微微起身,隔着桌子,探手抓住了谢书恒的胳膊:“你……你说什么?”
他不是没听清楚,他是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谢书恒很理解俞潜的感觉,他也是一样的!
自打谢博衍上次以死相逼后,他曾多次试探过谢博衍的态度,想法设法地改变自家儿子的心意。
可谢博衍就是油盐不进,所以他才发愁啊!
“你不信吧?”谢书恒轻轻推开了俞潜的手:“这样,等下我和他说时,你在外面亲自听听。”
谢书恒巴不得有人能劝得了谢博衍呢!
正好,此时已到了谢书恒每天探望谢博衍的时辰,俞潜连衣裳都忘了换,就这么和谢书恒一道去了谢博衍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