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事实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儿,纪芷若明明就在别院中,却一直没显身。
这里又不是安林常去的县衙后院,难道他还能将大大的别院,全都找一遍吗?
不……不太好吧?安林有些迟疑。
“可小九叔怎么办?我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九叔惹上麻烦?!”想到这些,安林再顾不得其他,找了个机会,在别院中细细搜寻起来。
他很快便找到了地方儿。
“错了!错了!这抄都能抄错,你到底识不识字?!”谢书恒的低喝不时响起,就算是尽量压制,也能清晰地听出其中的气急败坏。
纪思源满头大汗,脸涨得通红,腮边还有几点擦汗时留下的墨迹,看起来别提多狼狈了。
“哎呀呀,亲家公,哎呀呀,相公……”何氏急得围着桌案打转,又不知该劝谁,怎么劝。
纪芷若无奈地从调息中睁开双眼,走了出来,她在纪思源写废的折子中翻捡了一番,找出一份字数最多的:“伯父,错就错吧,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想来是尽人皆知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再吵下去,天都快亮了。
谢书恒颓然无语。
纪思源如蒙大赦,就这样,终于磕磕绊绊地抄完了仅有数百字的折子。
谢书恒看了一眼,虽有错别字,但好歹是能看明白,再加上详实的证据,总算将上报的文案做周全了。
谢书恒收好东西,对纪思源低喝一声:“还有两份!”一份给知府一份给邻县的七品县令,这都是纪思源的上官,又叮嘱一句:“芷若,你照看一下。”
纪芷若点头,谢书恒脚步匆匆地出门,迎面撞上了安林。
“安校尉,这里是内院!”谢书恒极为不快地说,他本来就讨厌安林,现在又一肚子的火气。
安林被训得脸上一红:“我要见纪芷若。”
谢书恒反问:“安校尉到底有何事,要夤夜求见旁人家女眷?”见过不知礼的,没见过如此不知礼的!
安林讷讷道:“纪芷若,她……她也算是女眷?!”他原本就没想好,到底要找纪芷若做什么,只是想从纪芷若那里打探些消息,再想想法子。
主要是纪芷若的形象过于……另类,性格又那般……不拘小节,让包括安林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把她当成女眷,嗯,除了怕被她骚扰时。
现在面对谢书恒这样的质问,安林一急之下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谢书恒大怒:“你到底是谁家子弟,还有没有点规矩?夜闯旁人家内院,对闺中小姐直呼其名……”一个没忍住,便喋喋不休地教训了起来。
安林先是被训得面色惨白,继而怒意蒸腾,自己是谁家子弟,说出来吓死你个书呆子!
他长这么大,被打的时候居多,被这人这么指着鼻子不带脏字地骂,还是头一次,真是忍不了!
再说,他为何要忍?
安林转身离去:“爷爷我不侍候了!”不仅自己走了,还带走了同来的所有兵士。
谢书恒楞在原地,他这时才想起,他已不是司业,而是阶下囚,这里也不是国子监或是太学,安林更不是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