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是要以一己之力,撼动这座大阵。
“你疯了?”白长安大骇。他做过在这件事里身死道消的准备,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看淡生死,尤其孙盈盈做出这种在他眼里与自杀无异的举动。
孙盈盈也不解释,一指未曾建功,那就再来一指。她的眸中隐隐有一丝疯狂的意味。
“当”的一声,如鸣钟磬。
白长安感觉到天地间的气息在疯狂波动,甚至感受到地底深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狂喜,他一咬牙,暗道一声得罪,手伸向背后,从不知何处拔下一根灰黑色的钝刺来,扎在了孙盈盈的后颈。
孙盈盈打了个寒噤,身形晃了几晃,而后站起身来。
“我……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方才你差点害死全城人?”白长安见孙盈盈恢复正常,松了一口气,而后对孙盈盈说出了她方才的所作所为。
另一方面,白长安心中也在暗暗咋舌。要知道他这一刺若落在寻常人身上,则此人必死无疑;落在一般修道之人身上说不得也要令对方昏迷一两个时辰。然而扎在孙盈盈后颈却只是让她痛了一下,仅此而已。
孙盈盈才无暇去管白长安心里想的,她只是在回忆方才自己眼前看到的。
箭如雨下,铺天盖地。
自己手中握着长剑,身骑白马。
远处是如潮水般涌来的披甲军士,明黄色为底,绣着“乾”字的大旗猎猎作响。
自己身后是破败的小城,大门紧紧关闭着。
“我若死了,你们便降。”出门前,她是这么对城中妇孺说的。
双腿一夹,马速愈来愈快。
“大梁雪龙军将士何在?”
虽然身边空无一人,耳边却仿佛响起来一声声回应。
她笑了。
“将士们!随我杀敌!”
箭如飞蝗,被一一斩断。
就这么挥舞着长剑陷入了敌阵。
有言道一寸长一寸强,然而她一剑挥出却死伤无数。
直到力竭。
身披万箭拄剑而立,最后的表情仍是张狂杀敌大笑的快意。
纵是千军万马,大军压境,孤身对敌,必死之围。
我一剑能当百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