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极温雅良善地开口了,恻恻道:“师尊可还记得,两天没理我后我做了什么?”
谢景行:“……”
他给他来了一个出柜,把私情坐实了。
头疼。
就不能和这逆徒比谁不要脸。
地牢中没有光。谢景行刚想施术照明,殷无极便变戏法似的取出一盏七宝琉璃灯,显然是魔宫贡品。琉璃灯流转之时,有五彩异色,他转了转灯盏,然后微笑道:“像不像我们在鬼界集市买过的那一盏?”
谢景行一怔,然后道:“那是七色纸所制,远不及这七宝琉璃灯贵重。”
殷无极伸手扣住他的掌心,然后提着灯略略走在前面一点。先是踏下狭窄的楼梯,然后又十分温雅地伸了手,去扶自家师尊。
“但我还是喜欢师尊给我的那一盏。”殷无极把他牵下来,揉着他冰凉的手指,提醒道:“小心脚下。”
这地牢之中尽是腐臭的根须,泥泞腐败,整个墙壁上都糊着干涸的血肉痕迹,阴沉可怖。
谢景行对甜言蜜语有免疫力,但是这样用淡淡的口吻说起从前,他便扛不住了,道:“待我们出去,我给你做一盏。”
“当真?”殷无极含着笑道。
“自然当真。”谢景行失笑:“别崖啊别崖,变了会少年,你性子倒是跳脱了不少。”
帝尊的俊颜在灯下显得柔和,好似少年时一样笑了,眉眼俊丽,他道:“师尊又笑了,很好看,为什么不肯对我多笑一笑。”
谢景行一顿,收了笑。他意识到自己又一次中套了。
底下是腐臭的藤须,正垂死挣扎着,殷无极随手丢了一簇魔焰下去,拉着谢景行从那腐烂的坑洞旁走过。果不其然听到了吱嘎吱嘎的烤熟声,谢景行捏了诀造了结界,然后道:“这里是堆积尸骨的地方。”
“这么活灵活现的,你锻造红尘卷的时候,该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殷无极耸肩。
“我只将一处介于虚幻与真实间的小世界熔炼入红尘卷,并未有如此宏大规模与自成一体的循环。”谢景行眉头深锁,道:“兴许这便是历史的照影。”
殷无极见他蹙眉沉思,然后伸手抹了一下他的眉头,轻笑道:“这点程度,还难不倒我,放心。”
谢景行怔了一下,殷无极这个举动,过于亲昵了。
他还未说话,却听他笑着道:“谢先生莫要躲我。”
他低垂下深黑的眼睫,那染着绯红的眼眸中带着欲说还休的情,口气也缱绻起来。他道:“旁人的记忆都交给陆机去修改,红尘卷中没有责任与立场,你我就当旧梦重温,回到过去,好不好?”
谢景行想,还以为他转了性,没想到在这里等着他呢。
但他又该怎么抗拒。
二人寻了半晌,除却烧尽了妖树余下的根须外,并无所得。正打算打道回府,却听见有风声。谢景行循着风声看去,那是被根须掩映的一条甬道。
他伸手一探,脸色瞬时变了,道:“有活人气。”
殷无极一笑,道:“居然还活着,不错嘛。”
谢景行却是顾不得与他拌嘴了,人命关天,他唇舌一吐,剑气将甬道劈开,里面黝黑阴沉。他也毫不在乎泥泞潮湿,直截了当地往里走。殷无极跟在他身后,注意着其他动静,显然是要替他护法。两人不多时便走到里处,见是一座深处的牢狱,关在此处的,大多都是有灵气的人,或是修士。
谢景行扬手轰开栏杆,去探倒在地上的修士鼻息,却发现已经消失了。
“死了……”谢景行心里重重一沉。
“仙门大比生死自负,此事不足为怪。”殷无极怜悯地道:“这是哪家的倒霉蛋?”
“是个散修。”
“被宋家那小子丢进专门给儒门设计的试炼场,也是他倒霉。”殷无极抱着臂,嗤笑道:“他看不惯你好些年了,你离去多年,仍然对儒道十分苛刻,也难怪卡在半步圣人一直上不来。”
“宋澜此人,可治宗门,不可治一道。”谢景行垂眸,道:“心情偏狭,私心重,不重法度,好名利。”
他将散修的尸首放下,然后拂衣起身,向黝黑深处走去。
他的面色肃然,即使在如此黑暗之中,仍然犹如微光,指引前路。
而面前,是数十名垂垂欲死的修士。他一个一个地破坏牢笼,不多时,他的身后便跟了好几个人。能走的扶着不能走的,磕磕绊绊。谢景行斩去还贼心不死的藤蔓,像是为某事而盛怒,一路平推过去,竟是势不可挡。
殷无极抱着剑优哉游哉地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谢景行的脚步在最后一个牢笼面前顿住了。
他看着满身血污的少女将少年死死地抱在怀里,而她的身侧,是无数断掉的藤蔓,与散乱的羽箭。少女看样子是怕极了,却还是牢牢护着昏迷不醒的少年,不断地与那想要吞噬她的妖树根斗争。
司空娇亲眼见到,有人被吞下去后被化去血肉,只剩下一副皮囊,被人穿起,犹如行尸走肉。
而司空彻却吸了那粉红色的雾气,如今正昏迷着,生死不知。她是姐姐,必须要保护弟弟,必须要保护他才行。
她方才勉强自己站起,面对着可能的强敌,却见来人白衣墨发,一身风雅,温润俊美,眸中滑过担忧之色。
“小……小师叔!”少女见了谢景行,就像是终于见到了主心骨,浑身的力气都没了,一时间软了下来。只是抱着司空彻,隐忍着抽泣。可是在谢景行蹲下身安慰她时,像是小花猫一样胡乱地抹着红红的眼睛,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呜呜呜,我做到了,我保护了阿彻,我终于不是给阿彻添乱了……”
谢景行探了一下司空彻的脉搏,发现灵气虽然紊乱,但是妖树毒素还未浸入肺腑,就被灵气挡在灵脉之外,才长出一口气。他看着在宗门里和个皮猴子一样的少女,温柔道:“师叔来了,已经没事了。”
论语季氏:“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君子有三条戒规:少年时应戒万事万物的诱惑壮年时戒争斗老年时戒贪图。
让吃肉的改吃素,一时半会还好,久而久之,本性就收不住了。
帝尊:我之前不敢上手是怕逼急了你,现在知道你这么在乎我,那么更多一点的甜头也能讨到吧。
然后开始不要脸。
其实没有说开已经很甜很像谈恋爱了。
师徒甜甜的日常写起来就很减压。我尽量在副本里把感情问题仔细地解决一下,不然到后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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