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啊!先前你是为了何事,才来到本祭酒的官舍呢?”
闲扯了几句,黄恺凤奇道。
祭酒官舍,一个普通的学子,无缘无故的,确实是不会登门的。
对啊?
我是为了何事,才遭受了这个无妄之灾呢?
独一人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臂,满脸的愤懑,将带着情绪的目光转向正乐呵呵坐在一旁的木司业。
这具身体虽然年轻健康,但从来未曾射过箭。
刚才自己憋足了吃奶的劲头,连发数箭,手臂不疼才怪呢?
木司业感受到了独一人的眼光,微微一愣,随即理所当然的想起了要处理独一人的事情。
一想到此事,他便如同川剧中的变脸一般,立刻收敛了笑容,起身说道:
“好叫祭酒知晓,这独一人不但进学迟到,而且欺骗师长,本司业正是领着他来接受学规处罚的。”
“哦?原是此事!”
黄恺凤闭目,伸出中指,在桌上轻轻叩着。
此时,屋里众人皆屏声静气,不敢喧哗。
大约半盏茶时间,他终于睁开眼睛,徐徐说道:
“念你初犯,依学规,应当关暇(在太学里的某间小黑屋里,封闭式学习)三月,不得出入。
又念你今日有功,自即刻起额外给假三天,无需进学。
第四日起,携铺盖卷并家中父母来太学,实施关暇之罚。”
说完,用力挥了挥手,算是结束了今天的这场闹剧。
既然如此,大家也就静静的退了出去。
任谁也没有想到,一位好好的功臣,转眼间,便又要被关了小黑屋。
激昂的情绪瞬间便冷了下来。
......
......
独一人耸拉着脑袋,走在最后。
娘的!
立了如此大功,仅仅是给假三日。该罚还是要罚,真是可恶!
不就是迟到吗?
多大点屁事?
更可恶的是,竟然还要叫家长来学校,当面告知。
他那个便宜老爹--独铁,一旦知道此事,那还不当场发飙,拿棍子砸死他啊?
独一人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太学的大门口。
“独一人,独一人。”
恍惚间,突然有人在小声的叫唤。
循声望去。
只见大门旁的角落里蹲着一个学子。一边叫着,一边朝他招手。
正是准驸马周震炎。
“何事?”
独一人见是这个丧门星,不禁心头火起,懒得理他,粗声粗气的问道。
“我明日打算去主考丁大人的府上,状告李中使恶意阻挠公主择驸一事,想请兄弟陪我同去,不知可好?”
周震炎起身,深深一揖,说道。
“不去。”
独一人想也不想,断然回绝。
自己回家这一关怎么过,尚且都不知道,哪有心思管你的闲事?
“兄弟这样可就不对了!”
没想到,周震炎仿佛赖上了他,横行数步,挡在他的面前,说道:
“太学学规有云:生员之间要“善相告,闻过相警,患难相恤”。
今日,李中使仗势相欺你我,你不但亲眼目睹,而且也是受欺者,咱们,可谓是同患难。
明日,我去告状,你若推辞不去,便是不互相体恤,违反了学规,我必去司业大人那里检举。”
说完,如同一头战胜的公鸡,高昂着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独一人。
“天呐!又是该死的学规!”
独一人听完,目瞪口呆,不禁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