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刘源隆去考科举,短时间内看起来是不现实,刘恒心中有盘算,但也只是个设想。
只有刘源隆身上的贡生身份是可以利用的,但最大的问题是这老小子在乡试前的科试也没录名,如今方有一次录遗的机会。
相当于乡试前的大补考,能利用好还成,但让刘源隆以现在的状态去参加,还是会铩羽而归。
“这不靠谱的爹,先不跟你说别的,当儿的先算计你一把,回头咱再细聊。”刘恒心中在暗暗筹划。
到第二天一清早,父子俩就要分别上路了。
刘源隆去找以前的同窗、好友等人讨债,刘恒本想跟他说,也别局限于讨债,别人在困难时能跟你伸手,如今你落魄,别不好意思将手伸。
话到嘴边,咽回去了,眼下跟刘源隆讲理是不行的,若刘源隆真念着这家,脸能豁上去,跟同窗老友伸手借个钱算什么?
刘恒则带着常顺去租民院。
可对于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穿越者来说,到了南京城,两眼一抹黑,人文环境都不熟悉,出来办事真跟抓瞎一样,说话办事的方式都不同,没个实在人从旁协助还真不行。
明显常顺也不是常跑市井的,主仆二人在街路上转悠了好大一会,才终于摸着些许门路,连带打听找到牙子的住所。
牙子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市侩人,见刘恒一身打扮,以为是买奴婢的,上来就是好一顿介绍。
“……这北地的丫鬟皮糙肉厚,腿脚勤快,买回去用不着教,南边的稍微矫情一些,但有时候也上的了厅堂进得了卧房,模样水灵……”
介绍半晌,最后总结了一下:“就看您怎么选。”
刘恒忍了半天没去打断,最后才道:“我们是来找租院子的。”
“这是养外宅,还是说府上下人的院子不够住?”牙子也很新鲜啊,大户人家哪用亲自出面,还找他这种阶层的出来当中介人?
刘恒这一身,脸上是没多少血色,架不住身上穿戴得好,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家出来的公子。
好说歹说,这牙子才明白,原来遇到个落魄的公子哥,先前还是官宅的主人,现在落得要出来租院子讨生活的地步。
不过牙子也会瞅脸色,跟着还感慨两句:“这流年不利的,谁家好过谁?这位刘相公找来,小的还是要给您把事办好,您看是租个五进院的还是三进院的?”
刘恒实在忍不住,正了正脸色道:“就是租个小院,独门独院就行,能安顿下来,租金越便宜越好。”
如此牙子心里也就透亮,别把眼前这位当公子哥看,就当是个市井外来之民,随便给介绍个民院住住就行了。
“有几个现成的,带您去瞅瞅……”
于是乎,刘恒带着常顺,跟牙子又上路了。
……
……
耗费了小半天时间,一直过了中午,才算是看中一处不错的院子。
弄巷里的独门独院,靠近钟鼓楼,深巷小院主要是清静,在刘恒看来再合适不过。
既然家道中落,就要低调一点,住在越靠近宽街大路的地方,越是躁得慌,就算别人不上门来捣乱,以刘源隆那性子也耐不住会出去惹事。
租钱不贵,东家是城中富户,主家住在城南,平时不会到这边来,要签租约那边会派个管事来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