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每月租钱四钱,一年就要将近五两银子,不过半年一交就行。
刘恒跟牙子谈妥,牙子手上有钥匙,让刘恒进院子内外都看过,独门独院,布局就是两面院墙,有个正屋,旁边是卧房,靠东院墙有个耳房,大概相当于三间的样子,灶台很简陋,临时搭起的棚子当作柴房,院子里还有口井。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对刘恒来说,当作落脚之处已算是不错。
相约好,牙子下午通知主家让管事来签契约,随即牙子走了。
小院房间内除了一个木架子床,除此再无家具摆设,乍一看家徒四壁,木床也很旧,坐在上面摇晃着吱嘎响,想常住非添置新的不可。
刘恒和常顺中午连饭都没吃,赶空赶紧去买了两个饼回来对付一下。
来回跑了两趟,先买了半袋米,以及锅碗瓢盆。
被褥需要订做,刘恒想了想,天还凑合,将就也能对付,暂时没舍得花这钱。
第二趟出去时顺带买了一些木头木板回来,刘恒也想明白了,去找木匠订做家具,价钱必定不菲,还不如自己动手做个简单的桌椅板凳。
刘恒穿着一身华服穿街过巷,多有不方便的地方,刘恒琢磨着这身衣服留着也没多大用,还不如当了换身普通行头,多余出来的钱正好能补贴一下家用。
可也不是太着急,抱着买来的木头和押借来的工具回到巷子,正好碰到隔门邻居家老太太送孩子出门。
孩子是个约莫十三四岁很周正的少年,一身细布的文衫,一看便知家境体面,后背背个放书籍和文房四宝的竹制书包,俨如那游学的书生。
送少年出门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身上衣衫料子旧一些,可也无补丁,她见到刘恒主仆来,先给刘恒行礼。
刘恒心想也是占了一身衣服的光,赶紧回礼道:“老夫人多礼,我们是刚搬来的,就住东边隔一家院子。鄙姓刘,是家父与我,带着一名家人,以后多照应。”
老太太老了,身材略显佝偻,慈眉善目很好说话的样子,笑了笑道:“这位小相公好生客气,想必也是读书人吧?”
刘恒道:“读过几天书,家父乃贡生。”
这一下把老太太给惊着了,家门口突然多了个贡生的邻居,在普通人看来这身份太大。
老太太赶紧指了指少年道:“孙儿,快给刘相公施礼。”
那少年文质彬彬的,闻言眉色不动来给刘恒行礼,刘恒也还了礼数。
老太太道:“我徐氏一门十多年前从城外搬到此,至于这孙儿,名徐平,如今社学肄业,明年开春备考进县学,还望小相公……以及令尊能多多提携。”
原来是读书人家的孩子,社学肄业,就是还在社学读书的意思,听来这少年学业不错,应该是得到先生推荐,会参加来年县试。
这在普通人家看来,已是很光荣的事情。
听说有贡生搬来当邻居,先建立一下关系,老太太必定是有心的。
“好说,我们先进去,有事回头再说。”刘恒见少年徐平要出门,不多叨扰,随即告辞带着常顺进到刚租下的小院内。
老太太临别时目光也有疑窦,既是读书人家,为何这主仆二人会抱着一大堆凿好的木头、铁锯、锤子这些东西回来。
回到院子,刘恒把东西往院子里一撂,从井边打了一盆水上来洗手。
“爷,咱下步干嘛?”常顺关上院门后道。
“干活了,把木头量好锯出来,做几个凳子先。”刘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