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原本在家里就是病秧子,手无缚鸡之力肩无担柴之能,常顺不相信自家少爷有做木匠活的能力。
刘恒认真将木头量好,拿起铁锯吱嘎吱嘎锯起来。
以前在学校时,但凡有小的木工,他都会跟手下的学生一起动手归置,做个桌椅板凳不算复杂。
木头锯好,把小木板拼接在一起,钉规整,再用楔子把小木凳固定起来,一套下来,一个完整的小木凳便摆在面前。
“爷,挺牢实的,跟几十年手艺的老木匠做的一样,省了好几个钱呢。”常顺坐在上面,扭动了两下屁股,没见凳子松动,兴奋说道。
木凳是小了点,但坐人是够的,只是在做桌子的问题上有几分麻烦,木板不够宽,木板中间的凹槽有些大,没有专业工具去磨平和矫正。
“看来明天只能再去市面上瞅瞅,补一些材料回来。”
……
……
下午牙子带着东家家里的管事来,找了坊老当中间人做见证将租约的事搞定。
再做了三个小木凳,一看天色都已快日落,赶紧让在旁打下手的常顺去自家马厩跟刘源隆碰头。
常顺把刘源隆带回来时,天色基本已完全黑下来。
“爹讨着钱了?”刘恒看刘源隆脸色,大概就知讨债不顺,刘源隆手上还提着个用线扎起来的黄纸包,里面似是盛着什么东西。
“喏。”
刘源隆把纸包放在井沿上,一屁股坐在刚坐好的小板凳上,脸色闷闷不乐。
“这是什么?”刘恒把纸包提起来颠了颠,比想象中轻很多。
刘源隆语重心长道:“各家过得都不容易,国子学那些同窗,穷酸的多,不然也不会跟我伸手借钱,现在跟他们讨,都是给我摆各种困难,一个子没讨回来,就拿了这包茶饼回来……”
刘恒本来也觉得刘源隆不可能买什么东西,早晨临走时就丢过去两个铜钱,能买点吃的垫垫肚子就不容易。
“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有资格喝茶?开灶了。”刘恒顺手把黄纸包提到厨房。
刘源隆和常顺跟着进来,这会刘源隆才有心去观察一下自己的新家。
把大概的情况问了问,得知这院子每月四钱租钱,刘源隆不满道:“这也是人住的?”
刘恒都懒得搭理他。
常顺苦着脸道:“老爷,城内想以这价租个独门独院不容易,是少爷跟牙子好说歹说,才把价给谈下来的,不然咱就只能去住大杂院……”
“年轻人胸无大志。”刘源隆习惯性抱怨一句,也不再说什么,伸个懒腰道,“为父今天累了,赶紧做饭吃饭,明天再去城南走走。”
刘恒一把拉住想要借尿遁的刘源隆,喝道:“开灶不出力?”
刘源隆一听急了,道:“年轻人孤陋寡闻,君子远庖厨,听过没?为父怎会这种下人干的活?那个谁,你来……”
如此也把常顺给为难着,常顺道:“老爷,以前我就负责给少爷端茶递药,灶台上的事不是小的干的,不熟啊。”
“现在你不敢谁干?有下人支使主子干活的吗?下人不干活,稀罕人了。”刘源隆怒气冲冲。
刘恒道:“现在不分主仆,想吃饭自己动手,谁不动手就饿着……不想做灶台的事出去打水洗米。”
刘源隆骂骂咧咧出门:“这家啊,分不清主次了,当爹的管不住儿子,没大没小。”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老实提起木桶打水。
小院里又忙碌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