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坏意,我还是分的清楚。”许觅细眼含冰。
张慧芳颤抖着唇瓣,许洋还要再说什么,一直与大伯在远处的许安国走了过来。
黑皮鞋踩着草地上,滋滋的水声,许安国年轻的时候,模样不错,或许这些年不好过,脊背微驼,双鬓泛白。
他站在张慧芳身边,远远看去,像和睦同心的一家人,许觅嗓子发疼。
许安国开口:“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回哪?许先生,如果您没有老年痴呆症的话,相信您应该记得,我已经在三年前被赶出了许家,那天还是您亲手关的宅门!”
细雨中,她的声音冷的像刀子。
“许觅,你爸......。”张慧芳哽咽开口。
许觅冷声打断:“他不是我爸,你也没资格跟我说话。”
“你怎么跟你芳姨说话!”许安国皱纹深重的脸,骤然严厉。
许觅走上前,有些话,在现实面前藏不住。
冷雨浇在她身上,她的声音裹着冷风:“许安国,你有没有对不起我妈你心里清楚,你将我像块破布扔出去,权衡利弊,你算的比谁都清楚。”她冷笑:“可惜啊,千算万算,傅家就盯死了你。”
啪的一声,重重打在许觅青筋迸发的脸颊上,几人一惊。
许安国气吼道:“你还有脸提傅家!要不是你,我一辈子打下来的基业会毁于一旦!你爷爷会积劳成疾!”
许觅瞪着眼:“基业基业!我妈在的时候,你眼里就只有基业,我求你拉我一把的时候,你眼里仍旧只有基业。”她一吼:“许安国!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的错,我会等着傅家找来,但是你!我不欠你!我不欠许家!可你欠我妈!你这辈子都欠!我妈死的时候,你就在这个贱人身边!你现在这幅模样,是活该!”
“你!!!”许安国捂着胸口咳嗽,摇摇欲坠,张慧芳与许洋急忙扶住,许骏哭出来:“姐,你别跟爸吵,爸身体不好。”
雨将她整个人淋湿,像是从冰里捞出来。
天地冷肃,墓地下的亲人,远处的亲人,在雨中,只剩旁观的冷眼。
许觅觉得冷意无孔不入,不管过去多少年,仍旧不会有她的容身之处,铺天盖地的痛苦卷过来。
恍惚间,她看到了血泊中的自己,绝望死寂,那本是她唯一的结局。
她转身奔跑,高跟鞋踩在水湿的草地上,陷进去,拔出来,许洋的呼唤声被雨水掩盖。
世界安宁了,死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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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觅!许觅!你给我开门!”
夏兰死命拍着酒店房门,脸色铁青,几个客房被拍门声震的出门大骂,没一会引来了酒店经理。
“这位小姐,您再干扰我们的客人,我们只能选择报警了!”
夏兰回头瞪了一眼地中海发型的酒店经理,不理睬他们的警告,拍门声震耳欲聋。
能不生气么!许觅五天没有回她的信息,没接她的电话。
她匆匆从建南赶过来,知道许觅生性懒,一直住的酒店就那么几家,她一路找过来,才找到许觅住的酒店。
问了前台服务员,才知道许觅已经三天没出门。
酒店经理耐心耗竭,用对讲机叫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