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兰七窍生烟,还没再吼一嗓子,被拍的震天飞的房门从里面开出一条缝。
夏兰手一顿,推开门挤进去,又发泄般的甩上,将走廊外探刺的目光挡在外面。
酒店经理被震的一惊,暗骂一声神经病,就带着刚刚赶来的保安走了。
扑面而来的酒气熏的夏兰皱紧眉头,窗帘遮住了光线,屋内很暗,消糜,颓废。
“你是聋了么!整个酒店都被我吵来了!你现在才给我开门!你是存心的吧!”
夏兰气的拉开窗帘,正午刺眼的阳光猛地照进来,照亮每个角落,阳光明媚,今天是个好天气。
许觅拱在被窝里,被阳光照的眯起了眼,伸出手欲遮挡阳光,被夏兰蛮横的拉了起来。
她还穿着葬礼那天的黑衬衣,黑裤子,裤子上还沾着泥,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好几天没更换,凑近一闻,一股发酵的酒精味。
“你怎么成这幅模样了!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就闷死在这里!”夏兰脾气上头。
许觅适应了光线,伸手从枕头下拿出烟盒,抽出一根,还没点燃,就被夏兰夺去。
夏兰咬牙:“吸烟,喝酒,玩失踪,许觅你能耐了!”
许觅终于将懒散的目光放在夏兰咬牙切齿的脸上,她笑了下,脸毫无血气,“就想任性这么几天,夏妈子。”
一听夏妈子,夏兰操了一声,抓着头发呲牙:“任性是吗!我陪你!”
踢一脚满地的空酒瓶,从酒箱里拿出几瓶啤酒,夏兰塞给许觅一瓶,说:“来,接着喝,不喝吐,别喊停。”
咬开酒瓶,咯的夏兰牙一绷。
“牙没事吧。”许觅歪着头打量。
夏兰瞪她一眼,吐掉酒瓶盖,毫不客气的灌了一大口,猛的一喝,太急,呛的夏兰一阵咳嗽。
许觅抿了抿干枯的嘴角,看着她咳成血红的一张脸。
夏兰缓过一口气,接着将一瓶酒灌完了,像是不解恨,又自顾自咬开一瓶。
许觅拦住她:“你别这样。”
“我别这么?”夏兰没压下去的火气再次爆出来:“许觅!是你别这样!你知不知道有人关心你的死活!我.......。”
夏兰先红了眼眶,这五天她觉得太难熬了,总怕许觅想不开,重蹈三年前的覆辙,她没勇气再面对一次。
夏兰自己调节了一会,说:“我知道你爷爷去世,你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很难受,可你不能玩失踪啊。”
许觅看着冷漠,其实比谁都念情,十二岁她母亲去世,她就越来越冷淡,话变的更少,初中跟道上的人飙车,毁了一台兰博基尼,被她爷爷关在老宅子半个月,面壁思过。
她爷爷骂的最凶,夏兰每次去找她,听着她爷爷那些挖心窝子的话,没少替她还嘴。
夏兰一度好奇,为什么许觅天天挨骂,还一死不悔改的样子。
她一直记得,许觅偷偷告诉她:“骂好啊,说明我存在。”
回头一想,许觅的父亲一年到头很少在家,说过的话,只怕不超过十句。
那时,夏兰就不再与许觅的爷爷还嘴了。
空气中的酒味刺激着人的神经,坚韧的盾牌逐步变的脆弱。
许觅慢悠悠的喝一口酒:“我没玩失踪,只是心很乱,想一个人放纵一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忽然嘲讽一笑,这几日不仅心烦,还可笑自己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