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凡哪知王雄说踢就踢,加上喝了些酒,一下子没躲过,直疼得他叫唤起来:“哎哟,姐夫,你干什么呢?你差点踢到我宝贝了?”趁着酒劲,梁凡便骂了起来,“好你个王雄,仗着我爹起了势,现在我爹退了,你过河拆桥你,你居然敢打我了?姐姐,快出来,你男人居然还敢打我了?”
里间,一个妇人抱着个奶娃子,慌忙跑了出来,骂道:“好你个王雄,你个没良心的,你忘了当初我爹是怎么提拔你了?你现在翅膀硬了,你有能耐打我弟弟,你怎么不去弄个镇长当当,还不是让个武夫抢了官帽子。”
王雄紧咬着牙关,一把将桌上的杯子扫落在地,大吼道:“好了,你给我闭嘴,都什么时候了。”
王雄突然的一发脾气,倒是直接镇住了两姐弟,那梁氏刚要咧开嘴哭,王雄又吼道:“行了,你们听我说!”当下,王雄便把陈文杰交给他的筹集半个月粮草的事情说了。
“半个月是多少?”梁凡有些傻眼地问道。
“整个溪下镇三万多人口,单单镇里就占了四分之一还多,加上徐庆那一营三千兵马,这次需要给近一万两千人准备粮食,也就是说一天就得上万斤。半个月,整整半个月啊!你说要多少?”王雄有些绝望地坐倒在椅子上。
“可是,我真的卖的差不多了。”梁凡哭丧着脸说道,“我本来看到今天粮食大涨,想把剩余的留一留高价卖出去的,既然如此,姐夫,这些粮食我都运回来给你。”
“还剩多少?”王雄追问道。
“就还二十几石了。”梁凡小心的说道。
“二十几石。”王雄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二十几石连半日都不够。”
“不是,夫君。怎的还要你一个人凑不成?”梁氏疑惑地问道。
“蠢货,按账上来看,此时镇衙仓库内该有五百余石粮食,你懂吗?加上财政采买,凑个半月也不是不可能。可问题是,现在仓库内一粒米都无。”王雄有些绝望地说道。
若是平常,或可周旋一二,王雄只需要自己慢慢地填补亏空即可。可是没成想,起了战事,这可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首先,战时需要粮草先行,必先由衙门仓库调拨粮草至军营以备不时之需;其次,战时镇长有处决之权,只要罪证确凿,陈文杰可以当场杀他,无需经过府衙;最后,没了粮食,军队打不赢仗,倒霉的还是百姓,而他王家可是镇上的大户。
王雄绝望地摊在椅子上,当初他若不是起了上位的心思,想去到府衙送礼,又怎会因为没有太多的银钱,便起了挪用库粮变卖的念头。最无奈的是,礼也送出去了,镇长的位置却还是被陈文杰坐了。
“为今之计,只能变卖家财去买粮了。”王雄攥紧了拳头,坐起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凡子,你速速去把酒楼和其他铺子都买了,赶紧换粮食。”
梁凡哭丧着脸,说道:“姐夫,不能卖啊,卖了可就赎不回来了。”
梁氏这回倒是看得开了,骂道:“弟弟,你还不快去,你姐夫若是出了事,你也逃不了干系。我这些年攒的一些金银首饰,我也拿出去变卖了,拿去买粮吧。”
王雄握紧梁氏的手,感慨道:“关键时候还看夫人。夫人,不如你再去求求你爹,看看他老人家还有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