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晕过去,大白腿拼命的推我,两只手打在我的脸上“啪啪”作响,这倒把我打清醒了。我用手去摸后脑勺,感觉手上黏糊糊的都是血。
还没等我爬起来,后脑海又被什么东西打中了,我惨叫一声,又趴在了大白腿的身上,身后传来杨康平的嘶吼:“我曹尼十八辈祖宗,周东北,今天我不整死你,我就他妈是你养的!”
我看见了大白腿身上的紫砂壶碎片和茶叶,终于知道杨康平用什么打的我了,我得起来,不然就真得被他打死了!
我挣扎着往起站,后腰又挨了一脚,这一脚就把我踹到了墙角。我翻过身,后背贴着墙面对着杨康平,只见他那张脸扭曲着,手里还拿着一个烧水的电水壶。
我擦了一把脸上黏糊糊的血,哈哈大笑起来,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笑的杨康平都站住看着我。
“杨康平,我不是没提醒过你,我让你去验血,你他妈怀疑我嫉妒你和大白腿有一腿!”
“上周五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想让你去验血,可你以为我还是要钱,竟然开除我!微信删除好友,电话又拉黑我,哈哈哈!报应呀!真是报应!”
杨康平喃喃自语:“晚了,都晚了!”
大白腿爬了起来,她那双丹凤眼像母狼一样恶毒的盯着我,“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我继续笑着,后脑海的疼痛都让我感到一阵变态般的畅快,“你找我上床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有了病,记不记得当时电视里的新闻?”
大白腿双眼茫然,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当时的心都在项目上,根本就没注意到电视里面演什么,就说:“咱俩折腾完以后,我坐在床边抽烟,电视新闻上说扫黄抓到了一个有艾滋病的小姐,那时候我才知道出事儿了!”
大白腿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母兽般四肢着地快速爬了过来,嘴里还骂着:“我恨你!恨你!你个王八蛋,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把你这个项目做成,你他妈还我钱!还我钱......”
我见她伸手又挠了过来,抬脚就踹在了她柔软的肚子上,此时心里毫无不忍,没有丝毫客气。她惨叫一声,被踹出去好远。
杨康平拎着白钢电水壶失魂落魄,水流在了地上。
屠浩还躺在那儿,不知道是被我打傻了,还是已经懒得再打了。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蠕动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屠浩那50万就算是泡汤了,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给我了,这让我好一阵心疼。
杨康平嘴里喃喃不停,“怎么办?怎么办?”
我扶着墙站了起来,办公室一片狼藉,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
我拉开了办公室的门,扭头朝杨康平咧了一下嘴,嘲讽的重复了一句:“怎么办?”
随后一字一顿道:“一!起!死!”
说完,我仰头狂笑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应该是杨康平把电水壶掉在了地上。
办公室里,杨康平大声吼叫了起来,听不清吼的是什么,只是那声音极其凄惨,像头饿狼在垂死挣扎。
我开车又去了昆明街那家小诊所,估计我的样子一定很惨,吓得这个带着眼镜文文静静的小大夫要报警,我拦着她说是朋友之间的一点误会,她这才没打电话。
检查完以后,她说我后脑上好几个口子,建议把头发剃掉,这样也能避免感染。我想了想说算了,如果没必要缝合,就这样消消毒得了。
我的脸和脖子上都是血道子,消毒的时候疼得我龇牙咧嘴。小大夫说有几道挠得比较深,以后可能会留下疤;我不由惨笑,还有什么以后?
出了诊所,我就看见路灯下站着一个女孩,她穿着一条紧身吊腿的深蓝色牛仔裤,白色体恤十分醒目,是唐嫣。
我有些发懵,不知道怎么会在这儿遇到她。路灯下,唐嫣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也不说话。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实在难堪,并不想看见什么熟人,但人家明显看见自己了,不打招呼也不礼貌。
“唐嫣,你怎么在这儿?”我稍稍低下点头,仿佛这样就看不清我的一脸狼狈。
唐嫣轻声问我:“周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尴尬,这事儿千头万绪,实在是没法对外人说。我连忙笑了一下,都说皮笑肉不笑,现在才发现这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我还不行,因为这一笑就牵扯得脸上一阵刺痛。
“没事儿,一点小冲突,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我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九点了。
她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说:“有事儿就和我说说。”
“没事儿,真没事儿,就是工作上的一些琐事,真的!快回去吧!”
望着她那辆白色奥迪走远,我心里更是疑惑,难道她感觉到了什么,这是在盯我的梢吗?又想起那几次被窥视的感觉,更加觉得这个唐嫣应该是在跟踪自己,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在这儿遇到她呢?
我侧身躺在床上盘算着这些事儿,后脑太疼,已经无法平躺着睡觉了。
大白腿朝我喊,说死都不会让我把艾新德这个项目做成!这话我信,因为她就是这么个人,还想让我还钱?呵呵,真敢做梦!
如果她破罐子破摔,去找其他厂家来冲击招标,这个项目最后很有可能被搅黄。我心里一阵烦乱,说好的50万不翼而飞了,如果这个项目再被搅,那就是少赚了1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