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下次就不能找一辆封闭马车吗!”爱芙尔缩在后座,瑟瑟发抖。
“实在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嘛,想要度假的话,自然是敞篷车比较有情调咯。”海狄娜一边驱使着马车一边说。
从皇家军事学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气温骤降得让人猝不及防。本来一位可以就此回到酒店,却没想到海狄娜冷不一丁地冒出一句:我们该去赴宴了。然后就一路赶来。
据说今天的宴会相当重要,盟国的上层名流和中立小国的使团都要云集此会,作为公主的她理应出席这次宴会。前几天海狄娜去新宫的时候,除了接受曼哈特的饭局邀请,还接受了亲王殿下的邀请。
忽然,鼻尖上传来了一阵冰感,爱芙尔下意识抬头,大雪絮落,恰似九天星河落下,惹得人心驰神往。
“下雪了?”爱芙尔伸手去接,一丝冰凉浸入掌心。
周围死寂的街道也像排演过一样,一瞬间全都复苏了,门窗洞开,火光倾出,人们走上街头,远方的天空被礼炮照亮,五彩的光芒在冰晶之间折射。
这无疑是令人喜悦的一刻,爱芙尔也不例外。
“来得可真是晚啊,话说最近的气候一直都很奇怪。”海狄娜微微抬头,然后收回,“您觉得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你在说什么啊?”爱芙尔略显被扫兴。
“这个冬天寒冷的时间异常漫长,通常这些变化需要大自然自动运行漫长的时间才能变成这样,显然是有什么力量改变了它的运行轨迹。”海狄娜说的内容显得危言耸听,但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
“你又在这里搞阴谋论了。”爱芙尔撅了撅嘴,不爽地把腿一翘。
刹那之间,马车急刹,拉出吱啦的尖锐声,几乎把爱芙尔刹得飞出去。
“你又在搞什么啊!”爱芙尔扶稳车座,把身子探向前方,然后就愣住了。
这种压抑感就像是被一堵黑铁铸成的高墙堵住了去路,在马车头前方不到几厘米的地方,一个黑枭般的身影站立,充满了肃杀之意。马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惊惶地摇动着脑袋。
古萝德尔,她毫无理由地出现在了这里。今天下午才刚刚在军事学院里看到了她过去的画像,现在就见到本人了。
“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海狄娜侧头微笑。
古萝德尔束了束领口,并不说话。可能只有她和海狄娜才知道,刚才她已经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了。
海狄娜从很远就看到了古萝德尔的身影立于街道中央,看到马车丝毫不减速地冲来也没有丝毫避让的举动,海狄娜也有意试试对方的胆量,拉满了速度。最后两人像是达成了默契一样,海狄娜在关键时候及时勒马,古萝德尔也退了一小步,才完成了这千钧一发的见面仪式。无论是海狄娜晚勒马一刻,还是古萝德尔没有退那一小步,古萝德尔都会马车横碾过去。
“我是来接你们的,罗尔伯特说希望给各国的来使一个惊喜,让公主殿下用特殊的方式出现在他们面前。”古萝德尔说。
“特殊的方式?”爱芙尔狐疑而道。
“先跟我来。”古萝德尔转身而过,丝毫没有接待人员应有的礼仪。
......
高楼之上,罗尔伯特远远地眺望到了这一幕,一直看着古萝德尔带着她们两个进入一侧的小道。
他转过身来拍着来使的肩膀:“时间不早了,我们宴会的主角已经到场了,该去剧厅了......我很快就到。”
送别了来使后,亲王殿下便收起了和蔼的神态,磨砺了眼角的目光。
很快新的二人进到了这间会客室,其中一人是一位面色阴沉的男子,被一件黑色的风衣罩住身子,另一人居然是霍克伍德的家主——曼哈特。
“好久不见了,曼哈特老爷子,塞纳先生,尤其是曼哈特老爷子,很高兴您一大把年纪还能亲自过来与我们并肩作战。”罗尔伯特来到橱窗边,取出一瓶没有标签的酒和几个杯子。
曼哈特杵着拐杖来到了桌边,塞纳也一言不发地坐下,后者是特劳伦斯家的家主,与曼哈特所代表的霍克伍德家族是恶交,但迫于眼下的局势,他们不得不站在同一条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