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宫里那个小丫头还能支撑多久?更何况……”
“更何况,有钱不如有权,随便找个茬儿,五品知府,就可以查抄了她的家产!”有人接口道。
“……听说她手上有皇上亲赐的见官大一级的令牌?”其中一人好像想起来什么,提醒道。
“那只是皇上当时为了她办事方便赐给她的一道令牌,她做生意赚钱,用这个令牌开开道倒是可行,她敢用此令牌号令群臣?”
“……若她当真敢呢?”有人提出了大胆假设。
“这……”说话人一时语塞。
若那位胡娘子,手持皇上御赐令牌号令群臣,挟天子之威。又有谁敢上前去将令牌夺下,弃撇为废物?
官大一级压死人,朝中官员有谁敢动这位胡娘子?
大皇子眼神阴鹜,狠辣眯眼盯视着前方,好像那位可能挡他道的胡娘子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发狠的咬着后牙,紫绀的唇上还有一滴酒液悬而欲滴,颇有些面目狰狞,全无当日在安谁府陪在皇上身边时的俊秀儒雅。
相由心生,此言不虚。
“我汲汲营营数载,忍辱负重,难道眼看着要大功告成,倒被两个黄毛丫头坏了我的大事!”
“她不插手也便罢了,留着她以后继续为我赚钱以充盈国库,发展民生,她若敢动一动……立刻要了她的小命!”
“你们派人速速查找玉玺的下落,只要找到玉玺,就可以立刻行事了!”
众人称喏……
……
弦歌对政务并不十分熟悉,只是凭借着帝王之家的血脉那天生的敏感,对现在朝堂之上,后宫之中,以及她身边所存在的危险感,有一种敏锐的察觉力。
朝堂上对她字迹的朱批一律不认,即便有皇帝的印章,也视作未批之奏折,重新联名再呈上去。可是皇帝已经病卧在床多日,每日除了喝药就是喝药,吃饭都很少,拿笔的力气都没有了,又怎会去重批这样的奏折?那些急需处理的事情便一再积压,这些日子,弦歌急的嘴里起了好几个火泡,一直也没有消下去。
后宫中,皇后对她住在御书房内一事大肆夸张,一个成年女孩子,还和自己父亲住在一起,成何体统?例来体制内就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情,恐会被载入史册,视为耻辱,亦会给天下百姓贻笑大方。便联合礼部同时给她施压。
母亲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从父皇病重之后,母亲便衣不解带的在床边日夜伺候,其他事情一概不管不问,哪里能帮得到她?
还有两个公主姐姐,见现在局势纷争,一时恐还有乱党再发动正阳门之乱那样的祸事,早带着各自的驸马赶往南方避寒去了。
寻常在一起玩的那些高官豪门家的女儿们,也躲在深闺大门不出……皇帝家中的家事也是国之大事,可不是她们这些深闺女子能够掺和的起的。
眼下这境况,竟然到如今只有杨菲尔一人愿意千里迢迢来到她身边。即使杨菲尔什么都做不了,能够如此,这也十分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