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甫祯在腊月二十六准时到达京都,今日是他和杨菲尔成亲一周年,杨菲尔接到城门外十里,下午三点进城,两人先回东园去拜见了高堂父母,晚上又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饭,小两口便早早回兰泽堂中去了。
兰泽堂地龙烧的暖意融融,那棵巨型的藤萝被养的绿叶青翠欲滴,假山上青苔绒绒流水汨汨,在明亮的灯光下,愈发显得如春日般郁郁密密,野趣盎然。丫鬟仆妇们早已经将室内一切安置妥当,现在匀已退了出去。
两人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面,杨菲尔虽然满心的事,张甫祯却不管这些,自然首先是要行周公之礼……
好不容易张甫祯尽了兴致,杨菲尔伊人粉面,慵懒娇媚如猫,微闭着星眸,任由着张甫祯将她搂在怀中,畅意轻松。
杨菲尔这几日都住在宫中,被那紧张压抑的气氛逼迫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今日终得舒缓。
一想到弦歌的事情,杨菲尔不由的心中又是一阵烦躁,翻身坐起。
张甫祯见娇妻如此,知道她所为何事,也消了困意,陪着她坐靠在床头,伸臂将她揽在自己怀中,道:“你这几日考虑的如何了?这件事情,你准备怎样处置?”
弦歌现如今四面楚歌,皇帝虽依旧在位,却已然力不从心,以她一个弱女子,且不谈如何能够在这政局变幻的风云之中屹立不倒,连是否可以撑到下一个月,都很难说。
如果没有杨菲尔与弦歌之间的情谊,这场皇位传承之争,完全只需将它当作是帝皇家的家事,他们这些外放臣子,甚至是普通百姓,可以完全当做事不关己,静观其变,只等政局稳定便可。
毕竟,谁做皇帝,跟他们这些人都没有关系。
可张甫祯知道杨菲尔是个十分重情之人,当初她在他与修季常之间的选择是如此,对友情也是一样不离不弃,她是否真的可以做到,事不关己静观其变?
照现在的情形继续下去,如果那有心之人阴谋一旦得逞,皇帝与盛贵妃必然是性命不保,弦歌和二皇子恐怕也要成为历史……
杨菲尔自然也深知其中利害。
……
杨菲尔这一段时间也在时时深思……
自己最擅长的只是营销策划,经商赚钱,她前生今世,都从未涉及过政治斗争,即便想为朋友分忧解难,自己也实在没有这样的能力啊……
这种事情跟做生意不一样,生意失败,大不了损失一点金钱,这种事情如果失败,那便是性命攸关,牵连九族……
如果要帮,就只能成功!
且没有退路!
这一切变动来得如此突然,都是从来不在自己考虑范畴之内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