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光和傅智都觉得婚假瘾还没过足,上班时间就悄然迫近了,难免儿女情长,依依难舍。但都公务在身,身不由己,只好预约重会佳期。
傅智先送德光到西荡车站乘车去部队。汽车发动的时刻,一个探身车窗,一个随车移步,泪眼相望,万分不舍地演出了一场和平年代的《新婚别》。
送走爱侣,傅智又返回荷花,过了一宿,才收拾东西跟父母辞行。头天晚上,她对父母说:“明天,爸妈跟我一起去县城,到医院做一次体检,如果发现什么小毛病,好及早治疗。妈妈经常腹痛,我不放心。”
父亲说,“你有这个心,我很高兴,只是我身体棒棒的,何必花这个钱?就让你妈去吧。”
母亲说:“你现在工资不高,自己连好衣服都舍不得买。我的老毛病,一直就那样,浪费钱做什么?”
傅智解释,你们是我爸妈,医院有优惠,花不了多少钱,身体要紧。
夫妻俩哪里肯听,不得已表了态:等等再说。
女儿一时说服不了他们,只好作罢。
晚上就寝时,傅宏小声对妻子说:“我们老农民,历来有大病挨不过去才上医院,哪有没病跑医院送钱的道理?那不是穷癫狂么?”
妻子说:“姑娘有这个好意,是我们的福气,以后慢慢地享受吧。”
傅智精神焕发地投入了工作。业余时间,她研读在医院图书馆借的专业书籍和自己订阅的内科杂志,研究自己记录的临床病例,力求尽快从新兵上阵、如履薄冰的状态解脱出来。
就在她踌躇满志地向自己的目标前进时,干扰不期而至。
这天上午,她例行查房后回医生办公室写医嘱,忽然感觉有一股暖气在上脘拱动,继而向胸腔升腾,慢慢地到达咽喉,便觉咽喉发干,恶心。她轻轻地抹了几下胃脘,继续写字。过了几分钟,那股暖气变本加厉地翻腾起来,有喷薄欲出之势。她慌忙放下笔,给自己按摩合谷穴。
旁边一张桌上的女同事叫支媛,比傅智大几岁,察觉她的异常,倾过身子,低声问她怎么了。傅智的一声干呃代替了回答。
支媛是过来人,猜知七八,提醒她抽空子做个尿检。
几位男同事掉头看她。
她脸浮红晕,嗔道:“看什么看!”
男同事们暗笑着回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