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天一愣怔,这么急?
他身后的严明却喜上眉梢:这样多好,京中的早饭肯定比山寨里的野菜清粥窝窝头好多了!
于是赶忙抢先答:“好的好的,大哥我们赶紧去叫兄弟们。”
秦浩天无奈摇头,旋即开口:“小人可否和三哥道个别……”
天凌扭头看了看:“他还在睡,不必打扰他。”
秦浩天和严明一愣,而后拱手告辞。
天凌关上房门的瞬间,听见严明嘀嘀咕咕的声音:“怪不得昨夜不和我睡,原来又跑到了王爷的床上……”
天凌的嘴角,抽了抽。
他踱步回床边,榻上人仍沉在梦乡,乌黑的发已经干透,软软堆叠在枕边,愈发映衬的一张脸如巴掌般大小,淡淡晨光里,容颜秀雅,神情安详,像一朵温软的云。
他注目许久,轻轻伸出手,离她的脸颊一寸之遥:“既然不回侯府了,又为何,不肯跟我走?”
然而,手指终究是蜷了蜷,复又收回:她不喜欢争斗不休处处提防,自己前路凶险,又何必拉她作伴。
面上浮起一抹苦涩笑意,若有得选,谁人喜欢勾心斗角,你死我活。
她如今尚有选择,而他已无退路。不如放手,让她在澄明天地间自在无忧。
天凌从贴近胸膛的内衣口袋里拿出那块凤凰玉佩,如捧着一枚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把它放在榻旁。
“这块玉佩,不过是想留着与你再见的一个理由罢了。你欠我的银两,不需要还,因为即便还了银子,也再还不回……我的一颗心。”
他转身,悄声出门,房门紧闭,重归一片孤寂。
半个时辰后,那扇门却又悄然打开,一缕淡淡的香气传来,天凌捧着一碗白粥放在桌上,又拿了一个碗翻转扣上,才拂了拂白衣上沾染的片片烟灰,叹了口气——
这是自己第一次下厨,因此闹了个手忙脚乱,衣服遍染烟熏火撩,手也被锅沿烫了一道。幸好,粥熬得很好……
他无意识的笑了笑,轻手轻脚的出门,身影隐没于霞光之中。
日头逐渐莹然生辉,山野深处有风吹碧草的清新,有野鸡咕咕的叫声,萧怀凤的手指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窗外阳光璀璨精华,映着桃花和天晴。身旁整洁空荡,留着那人清润微凉的气息。
今日已是第二天,他只怕一早就回去复命了。
萧怀凤不禁笑了笑:“这人也小气,昨夜陪他说了那么久的话,也不肯当面道个别。”
目光落在枕侧,抬手拿起那块失而复得的凤凰玉佩,心中一暖,却又一凉——
他把玉佩还回来了,可是为何会觉得怅然若失,就仿佛突然断了和他之间的一切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