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解药的暗卫回了元洲休养,这儿一下就静了下来,除了每日外出溜达不见踪影的山神,就只剩他们三人。
这一日,寒嫣正替他去拿更换的外敷药,寒轩便进了玄澈的屋。
“虎弟,身子可好些了?”
寒轩上前几步,桌前一大盒新制的解药,见他枕在榻上,垂散着头发披在身后,几缕垂在额前,目光怏怏的,整个人很是憔悴,无了他平时活蹦乱跳的模样。
望他走了进来,玄澈发白的唇角微抿,轻点了点头,“嗯,阿嫣的药才吃了一次,背上就不那么疼了。”
“那就好,我有些话,想同你谈谈。”
到底念着那日的话,如今寻得了寒嫣不在的时候,就算寒轩不提些什么,他也要开口的。
看到玄澈默认地看着他,寒轩沉思片刻,才开了口,“你是否打算养好了伤,继续留在人间?”
“是。”
他答得利落,寒轩点点头,君子不强人所难,他既不想回祖洲,他也无需过多干涉,只一言,“大鹏精尚无踪影,于阿姐而言,人间非久留之地。”
言简意赅,玄澈听着,眼里并未流露出过多情绪,淡淡地敛下目光,像是早就想好了似的回他――
“我明白了。”
这一次出逃,本就是他一人的事,何苦牵累寒嫣来着。
讶于他应得这般平静,比之从前,倒像是换了个人,寒轩伫在原地微愣,不待他再开口,寒嫣便拿了外敷药进来。
“阿轩?”
她唤了声,寒轩一瞬回神,玄澈就接了话去替他解围,“阿轩叔叔来找你的,刚巧你就回来了。不是说有事要和阿嫣谈吗,我还想打盹一会儿,你们且去吧。”
他说得随性,寒嫣也就未放在心上,放下了手里的外敷药,悉心交待着他,“你好好休息别乱动,虽然有法解毒,但伤口还需再换上一两次药,不然可就要留疤了。”
玄澈接连应了几声,寒嫣才放心地往外走去,寒轩似明白了什么,出门一刻意味深长地回头望来,玄澈也只回了他一个苍白的笑容,示意他安心。
走了很长一段路,寒轩始终是沉默的,连一向好性子的寒嫣都耐不住发问,“这山神庙也不算小了,你带我绕了这么久,究竟是什么事啊?”
寒轩被她一下开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本就不是来找她的,哪有什么事要说。
“也……也无什么大事,就是感觉很久没和阿姐好好聊聊天了。”
“可是见我照顾着虎弟,吃味儿了?”
寒嫣以为寒轩是为着自己这些日子光念着玄澈,没几时想他,笑解着,“虎弟这次的伤受得很重,且还是为阿姐受的伤,阿姐能不上心吗?”
“阿姐若只是单单要还虎弟这份人情,我便什么话也没有,就凭他拼死护阿姐受了伤这一点,我也感激不尽啊。”
他的话里隐含了多重意思,这些日子以来,他多少也看出了些什么,希望是他多想了罢。
寒嫣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味,对寒轩,她也不想辩言什么,况且她自己也未理清思绪。
“若没有旁的事,我先回去了,还得帮他换药呢。”
“阿姐!”
寒轩喊住了她,犹豫着,对上她不解的目光,他还是忍不得提醒,“虎弟他,恐怕已经离开山神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