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哼道:“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让一群庶子凌驾到嫡女头上吧!你们不知道,汾阳的哥哥弟弟全都是豺狼虎豹,个个都想让汾阳死。要不是她手段凌厉,我们的尸骨可能早就化为泥土了……”
史秸扯了扯嘴角,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郡马和郡主比起来恐怕也是不遑多让。这次不过是触及到他的根本利益,才会跑到他们这里来告发,好保自己一命。
他可是进士出身,怎么不能预见到汾阳郡主这样做胜了讨不到便宜,败了会跟着遭殃,自己怎么做都是一个死字。还不如破釜沉舟,转头投靠朝廷,说不定还能赢得一线生机。至于什么儿子母亲,报仇不过顺势而为,好给自己找一个叛变的正当理由而已。
许坤可不耐烦听郡马一家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给我说说方圆山的事!方圆山兵力几何,城防离那里多远,以及淮王兵力离那里的距离。”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郡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汾阳兵力的一半都在方圆山上,兵强马壮,武器先进。有几十把火铳能远距离伤人,别说人靠近,就是一只苍蝇过路都能将它轰下来。城防离方圆山有三十里地,如果出了事半个时辰就能增援。淮王兵力我不清楚,但淮地和我们相邻,距方圆山有二三百里之远。”
露出一个苦笑,“郡主和我离心已久,她早就不让我插手汾阳事务了,我能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史秸想了想,道:“您有没有亲自去过方圆山,能给我们描述一下具体地形位置么?”
郡马道:“可以。”
许坤找来纸笔递给史秸,后者道:“郡马您说。”
“方圆山地处偏僻,在群山最深处,如果不是猎户进入,偶然捡到金块,是绝不可能发现里面的宝藏的。汾阳都城在北,方圆山在西南方向……”
史秸吹了吹手绘图上的碳灰,对许坤笑了笑,“不假,淮鲁之间的地势图大体是这个走向。不过这里似乎还欠了一条南北走向的河。”
这个笑令郡马浑身发寒,整个人如坠冰窟,急忙道:“是的,是有一条小河。不过是条小河,所以我漏了说。这位小将军你是去过我们汾阳吗?”
史秸让郡马描述地形图的用意很显然,就是想探探虚实,看他是否有所隐瞒。结果显而易见,有几分真也假了几分不实。
许坤似笑非笑地对郡马道:“大人,要想立功,就必须毫无保留!您得知道,您一个漏了说,可能就会招来我们满盘皆输。您为了将来想保留汾阳的秘密我很理解,但您得知道,若是现在就输,首先遭殃的会是谁,届时还有没有未来。”
郡马打了个寒噤,矢口否认道:“我既然选择了告密,就将身家托付到了将军身上,怎么会自毁前程。其实、这条河、的河、底……”
史秸见他断句得十分难受,帮忙道:“不就是河底埋着方圆山出产的金子嘛!您连方圆山都说了,这个倒不肯说了。想来是觉得汾阳郡主死都不会说出这个天大的秘密,到时几个大佬干仗,再等汾阳一死,这笔财富不就落到你手里了嘛。您拼尽前程,最后所图的不会是这个吧?”
郡马的眼神仿佛像是见到了魔鬼,脸色由青白交加变成了面无人色,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
许坤看了史秸一眼,大姐,你是孔明在世吗,人家的藏宝地都能算准在哪儿。瞧你说的这大实话,看把人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