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云浓浓,星汉高下,其间飘渺弦月当庭。银光乍落,雕栏放花,散尽一园天香。
来往人潮,皆为少年郎。两两桃花面,巧笑相言。
今晚便是琼林宴,苏榭带着自家学子和小师爷,前往琼林苑赴约。
大门被红绸装点得尽是喜气,小宫女们身着浅粉罗裙,头上一边儿扎一个小丸子,提着橙红灯笼,给来客引路。
“天机阁的贵客,“一名宫女恭恭敬敬地上前接过那请帖,微微欠身行了个礼,“请随奴婢进来。”
“濡沛兄今日面色不太好呐。”典三诗肩上覆着一件红梅披风,少年的骨骼本就不壮实,典三诗则更是如此,单薄的身板撑不起那衣裳,披风像是毯子一般,松垮垮地裹住那玉白脖颈,配上那有几分媚意又有几分病态的面庞,让人心生怜惜。
周濡沛双颊一红,轻轻咳了几下,“你多想了。”
“哦?”典三诗微微一笑,不再多问,加快了步伐。
一伙人循着小宫女的指引,到自己的位置处落座。
此次科举加试,就数天机阁占据这三甲,故其他举人见天机阁已至,纷纷看向这几人,有外向者直接上前去攀谈搭讪一番。
典三诗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并不是很有兴致。
从小到大,戴轻梦基本上都在他眼皮子底下,而如今她就这样远去,在哪里,做什么任务,生活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危险,他都一概不知。
这让他心底空落,很不安稳。
还有那位不知姓甚名谁的神秘公子,送的都是什么珠光宝气的东西,他家轻梦一向喜欢简洁素雅的东西懂不懂啊。
程千易也是,根本就不是多真心对待戴轻梦的,跟着陆先生之后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下子开窍成官场老油条,现在就连典三诗也看不清楚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反正,肚子里肯定没什么好水。
典三诗拍了拍自己的头,烦躁得很,戴轻梦身边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我看,面色不大好的怕是你吧,”周濡沛这是拉长了时间线,顶回去典三诗在门口说的话,“怎么,想我的轻梦小妹了?”
典三诗白了他一眼,偏过头去。
“哇,你们看那边,真的是富有啊。”骑书桃睁大眼睛,指着西边儿的来客。
典三诗有些疑惑地朝着西面儿看去,只见一座轿子被众多小厮抬着,向着场中央停靠。这轿子金光四射,嵌着斑斓宝石,雕镂细密,其上轻薄的丝绸晕着月光,香氛的气味缭乱着人的嗅觉。周围还有数十名银面美女**臂膀,扭动腰肢,载歌载舞。火红的花瓣被抛向空中,像是烈焰一般燃烧着。
“这是京都皇商的车马,他们也被邀请来了?”
“真是浮华啊。”
“听说皇商收的义子是汝商程家的小少爷呢,不仅是才子,那样貌也是极为俊雅。”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无不好奇且期待地望着那轿子,想一睹皇商和其义子的风姿。
陆先生依旧带着银质面具,身着朱色金纹长袍,被轿下两双香软柔夷搀扶着,缓步跨出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