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指刚触到已夏的锁骨,手下的人,就不能自抑地颤抖起来。
顾寒慕能感觉到她在极力克制。
低垂的羽睫忽闪不停,贝齿用力咬着下唇,在上面留下明显的牙印。
她是真的在怕自己,甚至可能还有些厌恶,她只是在忍耐自己的靠近和触碰。
手指万般不舍却又无奈,还是缩了回来。
替她把衣领理好,顾寒慕的声音略有些涩,蕴着落寞和关切: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但先让我替你上点药好不好?”
“不用了,过两天自然就会好的。”
已夏把领口的带子系得更紧了些,拒绝得很明确。
手中的动作突然停顿,一直低垂的头微微抬起,看向顾寒慕。
可那眼中,一点温度和情绪都没有:
“我忘了,我现在是你高价买的消遣而已。还是说,你现在是以金主的身份要求我?
你如果坚持,我照办就是了。”
已经系好的带子被重新扯开,已夏去解裙子的扣子。
她像一个木偶,眼神空洞,看不出快乐,也没有悲伤,只剩麻木。
手中的动作被止住,顾寒慕的手握住她。
英朗清冽的眉宇,染上了满满的无措和疼惜,眼尾缀满无奈:
“已夏,你别这样。你不喜欢,不抹就是了。”
把已夏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
顾寒慕下意识想伸手,却还是忍住,眼神温柔而迁就:
“我出去收拾一下,你自己在房间休息一会儿,有事随时叫我。”
已夏的脸大半埋在被褥里,没有看他也没有回应。
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丝丝叹了口气。
顾寒慕才转身退出去,带上了那扇无法上锁的房门。
什么收拾一下,有事叫他?
不过是已夏不想面对他,他只好找了个极拙劣的借口,避出去一会儿罢了。
有事叫他?已夏大概希望,他能从这个家里消失吧。
顾寒慕的唇边泛起浓浓自嘲,苦涩难当
房间里安静下来,已夏躺在那儿,依旧一动不动。
许久,才从床上坐起来,不知道是哪里痛,已夏的动作很慢。
大概是想找手机,四下看了看,才想起手机应该还在客厅里。
靠在床头,已夏偏着脑袋,看着窗外。
眼里的颜色很淡,光也很稀薄。
没有太多难过之类的情绪,只是觉得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随时会散的雾气。
“咚咚”,
有人敲门,虽然门锁已经形同虚设。
“已夏,我要进来了,好吗?”
门外的声音姿态放得很低。
已夏依旧偏头看着窗外没动,只有手指在听到那个声音时,轻微地抖了下。
呵问她好吗?难道她说不好,他就不会进来了吗?
替她做了所有的决定和选择,现在来问她好不好?
顾寒慕到底是在骗她,还是骗自己?
大概过了半分钟,已夏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看向窗外的淡眸里,飘过一缕极轻的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