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珩见她吃瘪的模样低笑一声,自己便开始吃下碗中的羹汤。
在连珩的目光中,和茗到底还是把碗中的莲子羹给吃完了,又被硬塞了两个金丝杏茸卷。
连珩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才道,“自明儿起,来前院与为师一道用饭。”
和茗又是一噎,这一回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不管是在这乐康王府,还是在扬州,连珩做了决定的事情从没有谁敢不听,包括和茗。
哪怕仅仅是在哪吃饭这样的小事情。
吃过了宵夜,连珩瞥了和茗一眼:“一定要等到初瑶回来?”
和茗怀中抱着个软枕,点了点头说,“我睡不着。”
连珩轻叹一声,倒也没再说她,她现下的心情连珩倒是可以理解一二。索性便复又坐回到棋盘前,倒是独弈起来了。
和茗走到另一端坐下,本想陪着连珩下棋,却听得连珩淡然说道,“你心神不宁,着实无趣。”
和茗撇了撇嘴,坐在窗边仍旧是频频往外边看去,只剩下把“我很担心”写在脸上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口闪进一个纤细的身影,来人进了院子便是一愣,就与和茗目光相遇了。
“为师走了。”连珩站起身来,指了指棋盘道,“莫收。”
“嗯!”和茗把连珩送了出去,见他走远了,便也顾不得许多,拉着初瑶的胳膊便进了花厅。
初瑶取下兜帽,轻叹一声对和茗道,“小姐何必等奴婢?已经快日出了,您这般熬着可如何是好?”说罢,又瞪了旁边的含烟一眼。
和茗喝了口茶道,“你不回来,我也睡不着。”来不及放下茶盏,便问道,“那边如何?”
初瑶立即回话道,“奴婢在弘农郡便截住了大殿下那边的信使,给他下了点儿泻药拖延行程,想来最早也是明儿才能到的。至于颍川郡中,奴婢已把小姐的吩咐转达给了班离,班离很得大皇子信赖,颍川诸事大皇子一概甩给了班离去办,这是班离拓给奴婢的水利图。”初瑶说着,把一张图纸送到了和茗跟前。
和茗展开来大致看了一遍,点了点头才道,“班离做得很好……这些年倒是委屈他了。”
初瑶抿唇轻笑,不过很快便掩了下去,对着和茗福了一礼说道,“班离托奴婢给小姐请安呢。”
和茗轻笑一声,倒是如释重负一般说道,“难为他了。”而后抬头看着初瑶道,“奔波了这几日你也必是累了的,且先歇二日吧,我若有事情再唤你。”
初瑶的脸色倒是还好,闻言也是摇头,“小姐不必挂怀奴婢,奴婢身子好呢。此番去颍川一遭,瞧得了那便灾情,便是奴婢都心悸难安。”
“快要结束了。”和茗轻声说道,而后摆了摆手,说道,“歇吧,明早赶在下早朝之前唤我便是。”
“喏。”含烟应了一声,上前去服侍和茗,转头还对初瑶道,“初瑶姐姐,你快去歇着吧,今儿我值夜就是。”
和茗却仍旧摇头,“你也熬了这么些时候,都回去睡吧,我这不留人。”
她这般说着,已经脱了衣裳,换了寝衣便上了床榻去,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含烟吹熄了蜡烛,与初瑶一道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们走后,那榻上的人却是又睁开了眼睛,随即,又是轻叹一声。
明日,只等着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