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余人在一块空旷场地席地而坐,薛子睿几人也陪着坐在地上,只是坐在上首。
薛子睿瞧着面前这一片颓废之势,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传到后方。
他道:“想必各位还不知道来我这营中所为何事吧。”
有几声细如蚊蝇的回答不知道,有一片人在摇头,还有几人呆傻不动。
滕遇束眼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易池胥已然摇头。
薛子睿低头压下面上的复杂,抬头时又一脉平静。他继续道:“战争已经持续了大半年,百姓流离失所,流民不断增加,现如今有一个可大可小的机会让我们可以将这现状变一变。”
薛子睿的话语越发的没信心,似是被这平板话语中显露出来了的一丝期盼所感染,已经有大半的人在认真听薛子睿讲话。
薛子睿见状忙调整了心态,又道:“如今已入冬,北朝必然将冬季物资护送上路,若是这物资不能赶到,这战争必会延后或停止。”
这段话停后,薛子睿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而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物资夺过来交到大夏的流民手中。”
鸦雀无声,一直的鸦雀无声。下首坐着的人面面相觑后终于爆发出激烈的反对声。
“薛将军,你莫不是想立功想疯了。”
“凭我们这些人,去北朝境内夺物资,还要交给流民手中,薛将军你是嫌我们死的太慢了吗?”
……
这些残兵早已知道自己是被舍弃的人,所以说话也毫无顾忌。
在手脚断了,不能拿刀不能在战场上冲锋后,这个大夏就放弃了他们。随便治疗后就是不管不问,等着他们自生自灭,而他们能活下来不过凭的是一分运气,一分老天的垂怜,如今让他们去做这件事,不是明摆着让他们去死,能省点是点吗。
“哎呀,夜挺燥的,对吧。我唱首歌给你们听吧。”穆兮坐到薛子睿身边道。
无人说好,无人说不好。
穆兮在一片复杂沉默中缓缓开口:“鲜花在墓碑旁
依然绽放
鲜艳异常
生命在荒漠中
四处逃亡
躲避恐慌
娘亲轻声的呼唤
儿子你快些归来
兄弟拖着一具具尸体
埋藏在红色的土地
小草在风中摇曳
地下藏着多少故事
鲜血仍在流淌
渗入土地停止幻想
钟声一遍一遍敲响
祈祷晚来的和平
眼睛充满着血丝
带着仇恨仍在哭泣
战友你是否离去
让我在看你一眼
战友你是否离去
慢慢的安息
战友你是否离去
让我在看你一眼
战友你是否离去
慢慢的安息
战友你是否离去
让我在看你一眼
战友你是否离去
慢慢的安息”
轻扬带着点点忧伤的声音,如带着希望的利箭,射进再坐的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