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再次出了马车,她还得想想。
又风餐露宿的一日,第二日一辆马车停在城门的远处。
穆兮正将手里的伤药涂抹在梁若哲那已经结痂的伤口上。梁若哲眼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上翘,眼眸中还藏着一抹不知名的情绪。
梁若哲盯着穆兮问道:“你不是说药被你丢了吗?”
穆兮点头道:“本来想丢的,后来闻着散发着一股奢侈的味道,我就没舍得。”
梁若哲的下巴已经不是当初的浅青色了,而且长出了长长硬硬的胡须,瞧着很是邋遢,穆兮抬头就看见这样一幕,忍着笑接着道:“没想到啊,最后还是用到你身上。”
药涂抹完后,穆兮对着梁若哲嫣然一笑,随后拿起车上所有得衣服将梁若哲捆绑固定在马车里,她笑的贼嘻嘻:“这个赌啊,是没有一方赌一方闲的,对吧。我赌一下你的人品,那太子殿下就赌一下自己的命数喽。”
随后抽出腕鞭狠狠的抽在马臀上,马儿受疼扬踢长鸣,穆兮借着力道飞身而起。马车从她身底跑过,而后她稳稳落地。
奔跑的马车上传出一声那人咬牙的声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梁若哲这句话稳稳的传进了穆兮的耳朵里,她望着已经变为黑点的马车使劲跺了跺脚,嘀咕道:“早知道不赌了。”
滕遇束怕是早就在城里等她了,穆兮也不挑着晚上时候了,只找了无人时候越过了城墙,最靠近北朝边境的城池因为有大军在前坐镇,防守反而没有严谨,她轻松的就进了内城。
在城中转了一圈,挑着一个馄饨摊坐下,冲着老板娘道:“老板娘,一碗鲜肉馄饨。”
“哎,好嘞。”老板娘利落的将早就包好的馄饨放进锅里,在煮馄饨的空档,又拿了个空碗调汤料,动作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馄饨上桌,好久没有吃到带汤的面食,穆兮的馋虫马上被勾了出来,一碗馄饨很快就见了底。
“这位小哥,我能与你拼个桌吗?”穆兮面前来了一身高八尺的大汉,他用浑厚的嗓音问道。
穆兮亲切一笑:“好啊,这位大伯请坐。”
一碗馄饨又上了上来,碗伯吃着馄饨压低声音道:“城中渔乡客栈。”
穆兮将碗里的汤喝尽,对着碗伯说道:“大伯您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哎。”碗伯应着。
吃饱喝足脚步轻快,不过朝里走了半里,穆兮就看见了这家渔乡客栈。
要了一间普通客房穆兮跟着小二往二楼走去。
小二一走,穆兮就在床上安静的坐着,不过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
穆兮将门打开,就见着了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滕遇束,大冬天的手里还拿着把扇子卖风骚。
待滕遇束进屋后,穆兮忍不住压低声音道:“大哥,咱们可是来犯法的,你要不要这么显眼啊。”
滕遇束嘴角一僵,哪个傻子刚才在房间里选了半天的衣服换上。随后伸手捏上穆兮头顶小小的发髻,一捏竟僵这小发髻给捏瘪了,似是不相信,他又反复捏了几次。
穆兮一把将他的手打掉,重新将发髻弄的蓬松。
滕遇束道:“阿兮啊,你以后是真的嫁不出去了。别人是不会娶你这个如此不懂孝道的人的。”
穆兮闻言,一脸认真:“我没打算嫁人。”
滕遇束眼睛瞪大竟不知再说何话,随后就听穆兮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啊?”
滕遇束好几遍告诉自己正事要紧,他说道:“最后一批物资比之大峡谷要少了三分之一,东西在驿站前的一大片空地上,护送军多了一倍,轮流守卫。”
“你有火油吗?”穆兮问道。
滕遇束笑的奸诈:“有,这几日就偷摸着弄这事了。明日物资就会送往军营,今夜我们三人就要做会吐石油的鸟了。”
棉被本就易燃,随便在车上撒些火油也够了。
滕遇束说碗伯先去了他偷放石油的地方,告知穆兮地点后也先一步赶去了,穆兮则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暗色衣服才出发。
滕遇束也是艺高人胆大,竟将火油放在了驿站后面一户废弃的人家,这些个火油已经弄小牛皮袋装好,足足堆了半间屋。
穆兮捂着嘴巴,问道:“这么多,你是怎么弄来的。”
滕遇束说道:“勾搭了一个卖水果的,进水果的时候带过来的。”
穆兮啧啧两声,对滕遇束竖起两根大拇指。
天色已经蒙蒙黑,三人吃着穆兮从客栈带来的干粮,就等那夜半子时人们毅力最薄弱的时候了,而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提前睡觉,别等别人薄弱时候,他们更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