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她将证词燃掉,说道:“没事,毁了就行了。”
阮澈容色一缓,看着她道:“对,毁了就行,都毁了就行。”
穆兮回了静雨苑,快速思索着脑海中的记忆,然后提笔记下来,看着自己的字,她无奈。
无法只将内容记下后便给了阮涂,她道:“请你的人工整的抄下来,越多越好。”
阮涂看了一遍纸上的内容,说道:“看着像编的,可信度不高。”
穆兮看着窗外道:“盖了大理寺的印章,可信度就高了。”
阮涂问道:“你去偷?”
穆兮回看他笑道:“偷,我是去光明正大的借。”
韩山还在自己房间内消化着今日的事,外面进来人说道:“大人,穆姑娘求见。”
韩山一惊,想起今日在御书房外的碰面。
他道:“请进来。”
穆兮进屋内,对着韩山拱手,开门见山道:“韩大人,我想借一个东西。”
韩山直觉不是好事,还是问道:“什么东西?”
“大理寺印章。”穆兮说道。
韩山说道:“这个东西,我借不了。”
穆兮直直的看向他,说道:“你能借,只有你能借。”
韩山不语,穆兮继续道:“你审了秦豪,心中已有定论,要不然你不会将那样的证词呈上去。韩山,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杀了皇上的凶手就是阮澈。”
韩山大惊,忙将门关上,只听穆兮继续道:“他杀了皇上,使了卑劣的手段让易池胥顶罪,他杀了梁若清,他杀了秦卫子。”
韩山脸色苍白,手指不由的扶住桌角,穆兮看着他道:“为了将这件事圆过去,你知道他得杀多少人吗,开头的就是洞悉一切的你。”
这话不用穆兮说,今日阮澈的眼神也叫韩山明白了,他终于问道:“你想做什么?”
穆兮道:“你知道了真相,我看了证词,就算不救这京都百姓,我们也得自救吧。”
韩山闭目,随后从一处机关里拿出一枚印章递给了穆兮,穆兮左手接印章,右手给了韩山一掌。
韩山吐出口中鲜血,抚着胸口眼神疑问,穆兮道:“若是此局失败,这印章你就说是我抢的。”
穆兮出门,韩山低头。
再次经过秦豪的牢房,穆兮手握阮涂给的银针,手腕一转,银针整根没入秦豪腰间。
穆兮目不斜视,心中默念,对不住了。阮涂说的对,你本不可能再活着出去,如此也不算死的冤,起码为他们挣得一丝胜算,也不枉你此举。
穆兮将印章给了阮涂,命人在每一份证词上盖章。她则乔装一番,混入皇城人群中大喊一声:“秦豪死了。”
街上一瞬间安静,随后纷乱嘈杂,她马不停蹄去了怀安侯府,接下来就由他自由发展了。
百姓这几日一直念着秦卫子的好,又想起秦豪最后的两叩首,便组了个小队去大理寺打探消息,却被不知所以的门卫轰了出来。
百姓只当他们心虚,来的人更多,声音便传进了韩山耳朵里,韩山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那狱卒回道:“不知道这百姓怎么这么莫名其妙,闹着要取秦豪尸体,秦豪都没死哪里的尸体。”
韩山猛的起身,道一声“遭了。”
来到秦豪牢房,这人还保持着歪坐的模样,低着头看不出所以,韩山一靠近便知这秦豪已经没了气息,用手一触,秦豪僵硬倒地。
韩山按着太阳穴,如此这般他怎么能置身事外,穆兮啊穆兮,你都是算好的,根本没有叫他置身事外的打算,反而一开始就想着将他拉进来。
韩山吩咐道:“拿着棍子将外面的百姓揍一遍,记得,轻一点。”
狱卒疑惑却还是照办,在邢牢里找棍子还真是一件难事呢。
十几个狱卒手持粗棍,不由分说就将百姓乱打一通,百姓彻底怒了,更加确信秦豪一定被威逼至死,只是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狱卒,一时又不敢上前。
城中一只只无头羽箭带着无数份的大理寺证词,落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
上面清楚记录了秦豪所受何种酷刑,又说了什么样的话,证词下方赫然是大理寺红印。
当今皇上阮澈非皇家血脉,蒙混上苍,激怒天地,这件事已是确凿。
大理寺门口的百姓自然也得到了这份证词,恐惧的心又重新燃了起来,他们往门里撞着,与狱卒对打,最后韩山带人将已经硬了的秦豪放置大理寺门口。
那血迹斑斑,衣衫褴褛的模样,都在告诉百姓,这个年轻人死前都经历了什么。
他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才遭受此罪过,现在又他们来为自己讨回公道。
“假皇上,以死谢罪,假皇上,以死谢罪。”
整个皇城上空,都在飘荡这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