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兮与薛子睿站在怀安侯府的墙内,隔着墙也能听见外面的人声鼎沸。
穆兮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你这股东风了。”
薛子睿道:“我怀安侯绝不会做背叛皇家的事。”
穆兮道:“怀安侯不会背叛的是皇家,皇家是阮家的皇家,如今高位的那一个,薛将军可知道他姓谁名谁?”
薛子睿不可置信的看着穆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穆兮长叹一声,拿出证词:“阮澈非皇室血脉,这是不争的事实。”
薛子睿将盯着大理寺的印,眼神颤抖,穆兮看着远处小小的庵堂,说道:“阮澈将子薇害的如此模样,你能甘心,阮澈一日在高位,子薇便一日不能走出那里。”
薛子睿还在挣扎,穆兮又道:“易池胥,子薇,滕遇束他们都是败阮澈所为,是拨乱反正还是由他们看清你自己的下场,你自己选择。”
穆兮回了静雨苑就见阮澈在大发雷霆,一列列士兵在皇宫各处游走,阮澈怒斥:“一群蝼蚁,胆敢违抗朕。”
穆兮走近道:“怎么了?”
阮澈看着她说道:“今日没有上朝的臣子足有一半,各个都说身体不适。”
穆兮笑道:“你命人去拿了他们的嫡子嫡孙,看他们还敢病。”
阮澈看向穆兮,似是在确认这是不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穆兮泰然道:“如今外面乱了,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阮澈一狠道:“四儿,带兵去拿人。”
四儿领命而去。
城中突然涌入许多禁军,有条不紊的朝着大臣家奔去,哭喊声,咒骂声,不断响起。
一被抢了孩子的小妇人撞上一禁军身上,哭道:“我跟你拼了。”
禁军一挥手,小妇人撞上身后假山,顿时头破血流。
小妇人的丈夫是五品同知,公公已退居朝堂,婆婆身上还封着诰命。
如今孙儿被抢,媳妇被伤,他们朝廷命官何时能被小小侍卫欺辱成这样。
孩子最终还是哭喊着被带走,同遭此难的共有二十几位官员,平时都与阮斯来往甚多,其中有人十几岁刚中秀才的儿子被带有,有人三月的孙儿被带走,都是他们的命根子。
二十几个朝廷命官衣衫不整,狼狈不堪,聚集在一起,就如此这般在街上各处游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暴行。
那流血的小妇人已经转醒,坚持的跟在丈夫身后,哭的肝肠寸断,闻者动容。
阮斯不知何时出现在街上,高喊道:“贼人之子,伤我大夏黎民百姓,当诛。”
百姓闻言齐声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阮涂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身后隐羽道:“三皇子倒是会捡便宜。”
阮涂温和笑道:“捡来捡去,也不过是只螳螂而已。”
隐羽亦笑。
阮斯一番激烈言辞,成功激起百姓的怒气,他带着几万百姓朝皇宫而去。
四儿将虏来的人安置好后,便听见这一消息,他终于乱了脚步,跪在阮澈身前道:“皇上,三皇子带着百姓和二十几位朝廷命官在攻城门。”
阮澈噌的起身,道一声:“找死。”
“四儿,将城门打开,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胆量。”阮澈道,随后看着穆兮说道:“兮儿,去让薛子睿集结将士杀光这些以下犯上的罪人。”
穆兮温柔笑应:“好。”
转身之际,面如寒霜。
穆兮再次去了怀安侯府,却被告知薛子睿去军营了,穆然笑了,再次回了皇宫。
阮澈的脸色有些白,见了穆兮便问:“命令传到了吗?”
穆兮点头道:“薛将军已经往军营去了,很快就会来了。”
阮澈闻言,脸色缓和一分。
阮斯带着人,已经进了城门,阮澈动用他身边所有的兵力与他们对质,等薛子睿一来,从后面围堵,可直接将这些人正法。
阮斯身边只有二百亲兵,其余的都是百姓,何时就见过这样的阵仗,心早就乱了,纷纷杂杂如热锅上的蚂蚁。
阮澈与穆兮现在禁军的最后,阮澈看着阮斯道:“阮斯,你犯上作乱,着实该死。”
阮斯哈哈笑道:“一个不知哪里来的下贱坯子也敢跟本皇子如此说话。”
阮澈气的颤抖,硬忍着怒气等着薛子睿。
阮涂此刻带着杀门的人杀光俘虏院内的看守后带着这些孩童,出现在对质的两方中间。
孩子一见了家人又哭喊起来,百姓那边的家人亦是声声呼唤。
阮澈道:“看见了吗,你们的儿孙可是在我们手上,最好快快束手就擒。”
百姓这一方霎时矮了一节,阮涂看着阮澈摇头道:“我带他们来是送他们回家的,我堂堂大夏正统皇子,怎么做如此魍魉鬼计。”
这话不就是讽刺阮澈非正统吗,阮澈再次气喘,他道:“你们都反了。”
阮涂充耳不闻,命人小心的将孩子护送到各家人手中,自己与阮斯并排站立。
阮澈红着眼睛道:“弓箭手,放箭。”
“慢着。”薛子睿的声音适时响起。
百姓不由的让开一条路,供士兵进入。阮斯有些慌,却见薛子睿也站至他们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