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鞭一下又一下抽打在锁眸的身上,脸上,直至锁眸整个人如一滩血泥穆兮才停了手。
今夜没有雨,鲜血顺着屋檐滴答滴答滴落。
一年龄女子从屋内出来,感受着脸上的湿意,她对着屋内端坐的华服男子道:“易公子,今日天公作美,这淅沥沥的小雨也不想让你从奴家这里走呢!”
说罢,妙龄女子摸上自己的脸,觉得这雨有些黏腻,她看向自己的手掌。
“啊!”
女子吓的跌坐在地,手脚并用的爬到易池胥身边:“公子,下血雨了,下血雨了。”
易池胥挥开女子来到门前,那血还滴答滴答的滴着,不一会儿地面就晕了一片。
他毫无武功,也不晓得这屋顶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在事情闹大以前,他都得走了。
易池胥抬脚就要离开,那女子见状又扑上来抓住他的腿脚,凄厉的哭道:“公子是要到哪里去,留下奴家一人在这,奴家非得吓的心肝都坏了啊。”
“我不走,我去府衙。”易池胥一边解释一边试图扒开女子的手指。
奈何他扒开这个,那个又抓上,扒开那个,这个又抓上,他实在想不到这女子的力气竟能这么大。
“彩蝶,快去报官,死人了。”女子大喊。
侧屋里跑出一个头发凌乱的奴婢飞快的向着衙门跑去。
易池胥道一声,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阮阮失魂落魄的回了静雨苑,她身上只穿一件里衣,外套衣喷了满身的血,被她包了石头沉入了河里。轻轻点上熏香后,她将自己藏在被子里,她想睡一会儿。
这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秋嬷嬷过来瞧了好几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只以为阮阮日日熬夜练字,真是累着了呢。
晌午时分,阮阮才醒,昨夜她怒极,现在想来恐怕留了许多痕迹。
阮阮也不起身,躺在床上问道:“秋嬷嬷,你怎么没叫醒我,易先生今日又没来吗?”
秋嬷嬷脸色古怪,牡丹跳过来说道:“公主,你可不要再提这个人了,这易公子怕是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牡丹最是爱听八卦爱讲八卦,静雨苑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全是牡丹的功劳,几个大宫女她一句她一句,东拼西凑的将故事说完了。
阮阮理了一下,昨夜她与锁眸对质的屋里刚好易池胥在那里,而那里刚好是朝中某大元养的外室。
那外室受了惊吓,愣是昏了头,当官府的人,左领右舍的人都冲进去的时候,易池胥与那女子正在地上扭成一团,至于宫女们所说的什么不知羞耻,白日宣淫应该是夸张了,必是易池胥那伪君子逃跑不成,才与那女子扭在一起吧。
易公子,一不小心撕了你的假皮,真是不好意思。
薛子睿与陈潜此刻都在那处院落的屋顶,这尸体幸好是在屋檐上,若在地上不知会引起多大恐慌。
屋顶上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连五官都看不见了,两条腿被鞭打的太碎以至于都黏在了一起,依稀还能分辨是一个男人。
薛子睿忍着胃里的倒腾,用仵作的小刀轻轻翻看着尸体。本来这些不需要他直接动手,只是今日几个仵作上来不是晕了,就是吐的昏天黑地,只有他自己动手了。
“如何?”陈潜问道。
薛子睿停了手里的动作,说道:“胸器还是那个,致命伤也还是只有一处,胸口这里,一剑贯穿,其余的这些是在人死后所为。凶手与楚家案子应为一人。”
陈潜暗暗点头,薛子睿得出的结论与他的结论一样,鞭尸啊,只有恨毒了这个人才会有鞭尸的行为,更何况是鞭成了这个样子。
“先将告示发出去,起码要知道死者是谁,与楚家有什么联系,才好着手调查。”陈潜说道。
太傅瞧着躲在丫鬟堆里的易池胥,气的喘不上气。
“我早就让你收敛一些,你倒好,找女人找到官员身上了,如今弄的满城都知道本太傅养了个败家子,色胚,我的老脸都叫你丢尽了。”易明城越说越气。
易池胥不怕死的反驳:“是啊,谁让你把我养成了这样呢,都怪你。”说完又养俏婢女身后躲了躲。
“你们几个给我出去,不然全部打死了事。”易明城指着几个丫鬟说道。
丫鬟犹豫一番还是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出门前只听到易太傅说道:“给我打。”
剩下的就是东西碎裂和易池胥的哎呦乱叫声了。
阮阮瞧着面前这鼻青脸肿的人,哪有一分平日里贵公子的模样。
“易先生,您这是怎么了?”阮阮憋着笑道。
易池胥装作看不见这满室的鄙夷神色,依然端着架子道:“公主还是不要多问了,臣自有理由。”
阮阮真的被这人脸皮的厚度惊呆了,呆了一阵后她哈哈大笑。
牡丹嘀咕一句:“伪君子!”
阮阮听了这声嘀咕,笑的更开心了。
易池胥心道,他哪里想来这里,出了如此丢脸的事,他都想一辈子躲在家里了,只是家里的那个太傅非说“当太子太傅这件事是没有希望了,所以公主启蒙老师的这个名头一定要保住”。
接着他就被打着出了家门,笑吧,今天笑过了,以后就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