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今天我就不和你计较，我等村长来，叫村长主持公道。”其实何老太也觉得这贼咋就偷这么少的东西，有点不合常理。

难道真是自家人，扫了家里人一遍，二房的看都不看就略过去，这村谁不知这二房可是实心眼，何老太自然也不会怀疑这二房。这老大家的是自己侄女，自然不会这样，老四家的有钱，不缺这些，那会是谁。

没人知道何老太的心思，围在菜园的人开始热闹起来。

“我刚才去看了一下，这十几斤肉就放在鸡蛋旁边”

“是啊，我也看到了，一大篮的鸡蛋，谁知道有没有被人偷了”

“你们说，这肉鸡蛋都不偷，为什么就偷那一点菜。这肉和鸡蛋可是不到一两，偷了就算被捉了，也是陪五两，怎么就只偷哪一点东西。”朝廷规定偷的东西不超过一两，只赔五两。

“该不会就像李大娘说得，是他们家贼喊捉贼吧。”几个刚才跟何老太一起去厨房的妇女和一旁的人说。

“要说这村里就没听过有说过被偷东西，咋就有人偷了，就偷这一些。你说村里，一眼看过去，老祖和村长家可是最好也是最有钱，要偷也轮不到这，还只偷这没啥值钱。”看不过何家人的苏婶子不屑的说，这何家一家除了二房一家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这最不缺的就是菜，这谁家地里和家里都有菜园子，你说有人来偷这，不可能，谁家会缺菜。这鸡蛋偷二十和全偷了都一样，多了还多点钱，都偷了，这不是缺钱了，咋就偷一点留一半。”虽然大家过得是穷点苦点，可也不至于去偷菜，这家家户户都有菜，谁还偷你家的，这又不是傻的。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自个吃了，想讹钱。不是说这何秀才快要下场了吗？我在镇上听说，这秀才家的东西不见，抓到人可是要赔两份的。”在镇上打过工的汉人说。

“对，我前几天回娘家听说这秀才娘向娘家借钱，应该是借不到，才想到这一出。妈啊，这读书的可就是不一样，这也能想到。”一个和何老太娘家同村的年轻妇人说。

“不会吧？怎会有这样的人。”

“呵呵，谁说不会，这何家老太连自己家的亲孙女都不愿意救，谁知她的心是怎么想。”苏婶子看那人一眼，小声道。

“这个我知道，那孩子差点死了，这来财两口没钱就求孩子她奶。可谁知她奶说没钱，这是要饿死全家，还说这不孝的东西咋就不去死，要死了还省口粮。”对于之前的事，有很多人是不知道，那天赶集，村里大多数人都去镇上。这不刚好有那天在家照顾小孩又知道的妇人就把那天的事说了。

“这话都说得出口，看这房子也不像是没钱人，这又是秀才，咋就不就没钱给孩子看病？”一个刚嫁过来的小媳妇看着这青瓦大房就不明地问。

“你才嫁来，不知道。你看这二房的人都是瘦的皮包骨，再看那老大和老四家，就知道这何家老太，可不喜欢这二房了。可惜这二房的都是好孩子，咋就有这样的爹娘，真是倒霉。”住何家隔壁的张大娘看着何草草一家感叹，真是可怜这些孩子了。

“谁说不是，这孩子也是命苦，差点就走了，又有这样的奶奶，要不是郭大夫心善，我看这孩子就没了。”虽说家丑不外扬，可这何家就从不怕外人知道，这人都是善良，你都不怕别人知道，那我们这些外人怕啥。

“这做奶奶的也真是狠心，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人命，还是亲孙女呢，这也太狠心了。”果然人都是同情弱的人。

本来是说偷菜，不知怎的大家又说起何草草生病那事。

在听到大家说讹钱的时候何老太就想扑上去打人，可两手被两儿媳拉着劝说，为了小儿就忍了。可听他们在说那赔钱货，这咽下去的火，一下就想找到出火口。

“说啥呢，我何家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是她奶奶，她的事我说了算，我生她养她，就是买了她，她也不能说啥，一个赔钱货，还要花我的钱看病，死了就死了，我还能省粮食。”

“天哦，这什么人，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你就不怕遭天谴。”陈老太最看不过的就是重男轻女的人。

“我呸，说谁赔钱货，你不也就是女的，那你就是老赔钱货，真是臭不要脸。”苏婶子一生就生了三个女儿，没儿子就被婆家的人看不起一有不顺就有打又骂，为了女儿，她都忍了。直到婆婆为了大房一家要卖掉女儿，就和婆家闹翻了。幸好丈夫是好的，就求了分家。

“江氏（何老太）整天粗言粗语的挂在嘴边说，真是有失秀才娘的身份。不想坏了你儿子的名声影响他的仕途就给我闭口。”一大早的就给何家大朗叫来的村长，脚刚踏进何家门，刚好听见何老太的话，顿时就想掉头走。

这何老太就是一颗老鼠屎到哪都能坏事，真是什么话什么事都敢说敢做，就是可怜这二房。眼见她就要打人，就出声警告一下，她可是最紧张小儿子。

一听村长的话，何老太就蔫了，她是什么都不在乎，唯独小儿子的事不能出错。“村长你来的正好，我家遭贼了，你可要给我做主。”

不等村长问，大家就把村长来之前大家说的给再说一遍。就算大家平时有点什么摩擦，这时也不会添油添醋的乱说，就一五一十的说了，真不愧是善良朴实的农民。

皱着眉，村长脸色有点沉下去，对于大家的话，是不怀疑的，这村里人是什么性子，他都知道。要是有人乱说，不等自个说，这何老太就第一个骂打过去了。

“你说这是被偷了？”

一听村长这怀疑的话，何老太心里也没底，不过想想这东西昨晚还在早上起来就不见了，自己没拿那就是被偷，管它是谁偷的，最主要是有人赔钱。

“肯定是偷了，要不昨个还在，一大早就不见，我又没吃了，这不是偷了。村长你一定要抓到人，现在是偷了我家的，以后就不知道了，这在村里的，可不好了。”

虽然何老太只有一瞬间的犹豫，可还是被村长看到了，这也被村长认为是他们自个偷的，就为钱，一时火气就上来了。

“村里出了贼，作为村长我是会追查到底，抓到就送官府，绝不放过。”

站在人群中，村长严肃厉声道“大家如果有怀疑的人，可向我举报。不过要是被我发现有人谎报，我也绝不放过。这事就这样，你们就不要乱说了。”中间一句话，里正虽然是面对大家说，不过眼神确实看向何老太几人。

原本吵吵闹闹的人被里正这一身的官威吓到大气都不敢出，这平民可是最怕官府，在村里村长就是官，他的话可是没人敢质疑。

向村长行了个礼，何金氏温声道“村长说的是，这村里出了贼，对谁家都不好，捉了是一定要送官的，作为秀才家我们是一定支持你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们一定会帮忙的。”

对于这何家的秀才的娘子，村长还是很看好，听了她的话，村长也放心了，还好还有一个明事里。

“好了，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了，这天也不早了，男人也该下地了，你们就散了。”

本来大家还是想看何家的热闹，不过大家都明白村长的意思，这何家出了个秀才，不只村里觉得光荣就连镇上的官老爷也派人送礼来，这就说明，这何家是轻易不能得罪。

万物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读书人在这时代可是很得人尊重的，朝廷也是很重视科举的，普通老百姓可是得罪不起这样的人家。

虽然想看热闹，可谁都知道这何家人可都是小气之人。现在他们家出了个秀才，谁知之后是不是出个举人，进士还是出个当官，毕竟这何秀才可是被道士说，天资聪明，非富即贵，天生是当官。这不现在是秀才了，过几天下场，可能也是会得举的。

这谁都不想得罪这样的人家，大家就一边说一边往回走。

看着大家三三两两走了，何金氏拉着还想发飘的何老太，小声道“娘，家丑不外扬，有事我们进屋里说。夫君就要考举了，可不能坏了名声影响夫君。”

“对，对，不能坏了来宝的名声。你刚才干嘛不说，你是不是想害我啊！”狠狠盯着何金氏，何老太用力在她腰上扭了一圈。

这名声在这时代可是很重要的，比命还重要。自打儿子考上了秀才之后，何老太就被儿子叮嘱过，凡事都要考虑何家的名声，不能冲动行事，要是有不能解决的事，一定要等他回来。

一想到今天这事，何老太心里就不安，怕影响了儿子的前程。都怪这狐狸精，不早点提醒自己，还是秀才女儿，我呸，就是一个没用的，等下要和儿子说这才行，要不怕是不把她这婆婆放眼里。

看村长和大家都走了，何李氏走到何老太身边轻声说，“娘，天不早了，小叔快回了，我先去煮饭。”

对于二房一家，何老太从来都是不耐烦的“去，快去，真是懒婆娘，饭都没做。该干啥就干啥去，不要在我这瞎转。”给何江氏一个眼神，看也不看何李氏，就回正房了。

看着何江氏跟在何老太身后走进正房，何金氏不用猜都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小心地揉揉刚被何老太扭了的地方，‘嘶’真疼，这样的人，要不是自己婆婆，真想一拍掌打死算了。

作为家里的掌上明珠，她可是没受过这样的罪，要不是为了自家夫君，家里人都叫她忍忍，她才不会住在这那。

哼，要不怕影响夫君的前程，她才懒得管这小事，不就是被偷了一些菜吗，又不值钱，为这些小事就闹起来，真是乡下妇愚，蠢死了。

要说这家里，除了何来宝，何金氏可是谁都看不入眼，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会做。

“二嫂，我有点不适，可能是昨晚受凉了，我先回屋躺着，夫君回来了，劳烦你叫我一声。”也不等何李氏说啥，点了点头，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