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擅长书画,很快擦干鬓边泪水,画出了记忆中那个小贩的样子。
沈长澜叫人把画送给知县,让他贴满整个扬州。
严祁廉与柳映容和沈长澜叙了一阵旧,沈长澜他们便离开了。
当夜,大家住在柳府,宁可没再与沈长澜一间房。
宁可洗漱完毕,正准备入睡,却听到房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她立马握紧短刀,心中警惕万分,表面上却装成睡得正熟的样子。
那人走进屋,渐渐离她越来越近,就在宁可准备一刀毙命的时候,对方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知晓你未睡着。”
是沈长澜的声音,宁可还是不放心,睁开眼。
淡淡月色下,沈长澜几缕发丝垂到她面上,带着极细微的痒意。
星光仿若都落进他潭水一般的眸子,他俯下身,气息与宁可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宁可能够闻到他身上幽冽的香,像是白梅。
“你怎么来了。”宁可朝后挪了一些,沈长澜却干脆坐在她榻上。
“这些日子你一直不开心。”他之前认为要给宁可一些时间想清楚,可已经过去许久,还是未见好转。
他不能放任宁可这样继续同他冷淡下去,宁可心中不安,他比宁可更为不安。
这是他倾尽一切好不容易得来的珍宝。
“我只是在想许多事。”宁可闭上眼,“走吧,我该睡了,你也该睡了。”
沈长澜撩起宁可的发丝:“你我是夫妻,自然要睡在一处。”
宁可眨眨眼,沈长澜不会是要……
还没等她说什么,一个轻柔而炽烈的吻便落在她唇上。
她很快就明白,最初的那份轻柔只不过是表象,这个吻越来越热烈,沈长澜死死盯着她,像是一头想要将她吞吃入腹的凶兽。
另一边,柳映容在自己原本的闺房中,久久未能入眠。
她觉得宁可和沈长澜对她十分好,甚至有些好得过头了。
尤其是宁可,好几次,她都发现对方用愧疚的表情看着她。
很奇怪,她此前并不认识宁可,对方为什么会心怀愧疚呢,明明是宁可帮了她许多啊。
柳映容想不通,披上衣服想去院中走走,走到窗下,忽然看见地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封信。
她拆开信,上面是一行娟秀小字:
柳姑娘,于困境扶持你的未必便是真心为你着想,你如今知晓的也并非尽是真相。
莫要轻信,莫要自误。
柳映容看着这几行小字,不知道想到什么,手微微颤抖起来。
她回到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行小字,内心挣扎着。
不要轻信身边人,说的是宁可与沈长澜吗?
第二日一早,沈长澜从宁可房中出来,周身冰冷之意渐渐褪去。
属下猜测是首辅大人与夫人又和好了,这样才好,他们做手下的也不用左右为难。
知府的消息很快送过来,那小贩此时躲在城外一处荒宅里,被他带兵拿下了。
宁可甚至顾不得用早膳就急急忙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