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嘉琦这个问题。

难不成让他直接对她说，那一日等他赶到大战之地，看到的，是被燕渡一剑刺穿身体的陆惊梅。

当年战场上的血和残肢混杂了一地，石台上的燕渡用剑贯穿了陆惊梅的身体。在陆惊梅安心也含带着解脱的眼神里，燕渡自己也撞在了剑尖上。

难不成让他对陆嘉琦说，燕渡和陆惊梅这两人就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用信鸽叫他去了，结果是让他去收尸的。

旁边本来屁事没有的岳逐尘，上一秒还笑的张狂，下一秒就被天上劈下来的雷劫烧了个干净。别说是尸首了，都成了一块焦炭。

他还能怎么说，就在他想上石台的时候，紧接着天上又劈下来一道强光笼罩了陆惊梅和燕渡，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他眼前？

这话说出来，别说陆嘉琦不信，就连他自己也觉得，那一日是血光漫天模糊了他的眼，以至于连谁是谁都看不清楚。没什么雷劫，也没什么光束，镇南一役以两败俱伤为首尾。

他来得及做的，只有接过燕霜怀里昏倒的陆修竹，却也没能拦住纵身而去的燕霜。

燕渡这伙人的行事，看不明，认不清，想骂一句天杀的，又噎在肚子里。

反倒是多年之后燕霜的出现，似乎是将一切掀开到了新的一页。

有缘之日，定会相见。混着两人笔迹的字条被燕霜递到他面前，起码他知道两人安然无恙便足够了。

可现在，这两人明明都已经回来了，却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给他扔了句话就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是心里感叹陆惊梅被燕渡真是养的格外的好，那一身的骄矜冷艳让人移不开眼。虽说还有从前的轮廓，但细致的眉目间已经变了模样。

就算说陆惊梅比眼前这个陆嘉琦大上几岁他也是信的。

“你在想什么……”软糯的一句话把了悟的思绪拉回来，眼前已经是皇觉寺的寺门。将怀中之人小心的放在扫过雪的树墩上。

曾经这个地方，陆思晴也坐过。

记得镇南一役之后，陆思晴曾经几次来到皇觉寺问他陆惊梅的下落。那时他只能闭门谢客，用逃避的方式来拒绝回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想提及陆惊梅和燕渡的名字，心口就有仿若炸裂之感。

他甚至崩溃的想着，是否有一天，陆惊梅和燕渡的存在会被彻底泯然于世间。曾经慧明说过的字句如今都一一应验。

难不成真的是红尘俗世中的人无法免俗，只能用逃避或忘记的方式来遁入滚滚红尘中。

如今陆惊梅和燕渡的回归，像是给红尘撕裂了一个残忍的大口，让走不出去的人走出去，让走不进来的人走进来。纷扰的世间因为种种，人来人往，现在陆惊梅的姐姐又将他拉进红尘俗世中，不仅要让他惹尘埃，还要让他亲女色。

“陆嘉琦，你是真的想知道燕渡和陆惊梅的下落吗。”

一句带着些寒意的话仍在陆嘉琦的耳边。陆嘉琦就这样听着，眼中是了悟琢磨不清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