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像雕像一样坐在车上。
伊丽莎白与爱德的相会是个应被祝福的时刻,但刚才发生的一切堵在胸口,让肖恩无法做出任何表情,甚至说出话来。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肖恩并不是很明白。
雪花还在洋洋洒洒飘落,身体却因法术感到温暖如春。
坐在这里的她是谁呢?她是肖恩,她的头衔是德玛雪利尔的公爵。
但在这儿没有她的归处。
何况在听了狼的一番话后,她开始不确定自己和魔女是否真有联系。
人会看错,但动物不会。
手指动了动,肖恩抬手摸向外套的内袋,她从被浸透的口袋里拿出一小瓶药,打开木塞喝了进去。
药意外地没那么苦涩了,反倒让她觉得熟悉而怀念。
原来是想家了吗?肖恩恍然大悟,她想念自己熟悉的阿托珀勒时代?
如果有她认识的人出现该多好,带她离开这里,回到阿托珀勒时代吧。
她好像有些无法承受这里的不平和了,虽然她根本不该出现这种想法——无论什么都能克服才是公爵的要求。
爱德被伊丽莎白挽着手臂,提灯走来,森林中忽然有沙沙声
与狼争斗消耗了肖恩太多体力,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活动身体,手按在了剑上站起身。外表看上去坚不可摧,其实内里已有些摇摇欲坠。
进入肖恩眼帘的是萨默塞斯,却又不像他。
萨默塞斯他的左肩上扛着一个人,右手执法杖,轻喘着气走上雪地。
他没披斗篷,衣服上有好些口子,右边的长发断了一截,长度到耳旁,斜边切口整齐。
肩上的人比萨默塞斯重上近一倍,他单手就扛了起来,力气大到与外表形成强烈的反差。
萨默塞斯扫过站立着的肖恩身上,走到车边,弯腰把无知觉的米达尔扔到车座上,接着大咧咧坐到正中,双腿撑开,法杖靠在旁边,身体后仰,双手搁在车后。
“你怎么成‘血人’了?”几秒的沉默后,他闭着一只眼睛,左眼转向坐下的肖恩。
女孩被盯着,无法转移视线。她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头脑有些许混乱。
“米达尔怎么了?”她没有回答萨默塞斯的问题,也并不想问他什么,她什么也不想知道。
萨默塞斯回答简洁:“昏过去了。”
“帕利斯里尔先生,”爱德牵着马靠近车旁,“米达尔先生怎么?”
肖恩听见马和驯鹿交谈起来,后者急切地诉说着刚才的恐怖经历,语无伦次。
萨默塞斯干脆没回爱德,还是肖恩开口说道:“他好像昏过去了。”
“他的身体素质不错,估计过几个小时就能醒。”萨默塞斯打断。
一时又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