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想踹就踹了。”肖恩笑着说，那笑容看上去极为纯粹，却带有最原始的威胁：“反正你也吃过了。”

她终于承认自己的脾气不够好，虽算不上一点就燃，但也没能忍到被欺负成这样也不反击。萨默塞斯既然仗着自己打不过他，肖恩也就仗着他要把自己带去肖什塔纳以牙还牙。

萨默塞斯可不是这么想的。他也承认自己不适合做教导者，但凡有人让他不高兴，他一定会反击。肖恩不会术，剑也比不过他，先揍一顿再用术治好也没差。然而眼前女孩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对着这张脸和如此相像的气质，他的确不怎么下得去手。

“你吃完后就出发吧。”两人对视着彼此，紧绷的空气因萨默塞斯耸肩终于放松下来。

他转身往餐室外走去，肖恩愣了一下。她以为萨默塞斯又会和她斗嘴，没想到竟然主动不计较？在这几日的冲突中这是不是头一回，时间都要因他的反常倒流了吧。

诺纳城堡二楼餐室，早晨五点二十分的小小纷乱让肖恩彻底从困倦中清醒了。

在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中，她与萨默塞斯骑上马匹，往诺纳与肖什塔纳的边境行去。

多人出行多靠驯鹿拉车，单人则骑马。

诺纳当地驯化的马比一般的马高大，四肢长而有力，能在雪地中健步如飞。毛色很浅，外皮也厚，足足多了两层脂肪，是抵御冬日寒冷的利器。

由诺纳到肖什塔纳的道路要翻过一座山头，在平日里两个小时就能走过去，冬日则要花一到两倍的时间。时近四月，雪已开始消融，这是诺纳最后一波寒冷的天气，行路则更难。

肖什塔纳有七个月的冰封期，诺纳是三月底化雪，四月初开始进入长达六个月的解冻期。

解冻期并不是指万物生长的开春时节。因为冰冻期的树木并不会枯萎，寒冷天气花朵树叶会一起冻住，来年冰雪融化后没几日就会进入夏季繁盛了。

在诺纳以北的地区，没有春秋，只有冬夏。

骑在米白色马匹上的女孩裹着斗篷，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褐色的圆眼。爱德在临行前还给她施了术，身上暖烘烘的。

马的感觉很好，专挑没有化雪的地方走，冻得梆硬的雪，不会出现一脚深一脚浅的情况。肖恩无意与萨默塞斯说话，听着雪化声音，成功走完了两个小时，见到了诺纳与肖什塔纳边境的区墙。

两人在骑士团的邀请下喝了杯热茶，先出发的百名骑士于昨日夜晚到达，今晨离开。

萨默塞斯：“还走吗？”

“我说不走呢？”肖恩回道。

萨默塞斯放下茶杯：“那就不走了。”

肖恩：“......真的？”

萨默塞斯一笑：“怎么可能。”

肖恩抿住嘴唇，站起身往马厩走去。

太阳悬挂在十点位置时，两人离开了区界。

越靠近肖什塔纳，原子越稀薄，

阿德莱德在祭祀上集世界上的术于一身烧毁了几乎所有原子，使术无法使用，肖什塔纳的一切虽然还在，却了无生机。

原子的核心被抑制住或者抽去了，不仅萨默塞斯的声音无法成功呼唤它们，在走过区界后，更是无法感觉到原子的存在。

萨默塞斯有不大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