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谦带着一身疲累醒来时,身边已经不见红线的踪影,不由一阵心慌。
一想到红线那坐不住的性子和秦家可能遍地都是的机关陷阱,他怦怦直跳的心就怎样也平静不下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刚理了衣衫推门出去,他就看到红线正满头大汗地坐在庭院里,两只脚都被造型奇异的木扣机关锁住,如同上了两把方形的枷锁,任凭她如何敲打拉扯,木扣依旧牢牢地缚在脚上,纹丝不动。
“红线!”
他正要赶过去帮忙,便听红线大喊道:“别!你别过来!”她扳着脚上的木扣,强挤笑颜,“这秦家机关术真是厉害,我的身法都没能躲过,你这个迟钝的人就不要过来了。我贾红线被困死在这儿便罢了,你可是堂堂少寨主,万万不能跟我一起折在这儿啊!”
明月谦无奈地捏了捏眉间,见她还能油嘴滑舌,便知道暂无大碍,忙去敲了秦钟的房门,求她出来帮忙。
秦钟与肃梧都是眼圈乌青,大约昨夜也没睡好,二人一看见庭中红线狼狈的模样,脸色更是不好。
“你这个人,怎么毛手毛脚的!”秦钟赶紧凑过去。
“山林野人可没有你们那么贪睡。”红线吐了吐舌头,“我不过是凑近水车边上想看上几眼,花丛里就蹿出了这个,还好还好,只是贴上了我的脚,没能把我怎么样……”
“没能把你怎么样?”秦钟冷笑了一声,一面在木扣上拨动旋转,一面得意道,“这是我秦家的‘擒宵扣’,被缚住后起初并无大碍,但一刻钟内若解不开上面的机关,木扣内层便会弹出尖刺,到时候你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红线一惊,皱眉道:“我说你们秦家,好好做点玩具家具不好吗,非要搞这些凶险的东西!”
“你还要不要机关椅啦?”秦钟横了她一眼。
“要的要的!”红线连忙改了口,拿出自己并不擅长的拍马屁的功夫,道,“嘿,仔细一想啊,这东西做得真是巧妙,家家户户都应该备一个,防贼是最好的啦!”
“你这个人,怎么没脸没皮!”
秦钟拆下那两个木扣,翻了个白眼,转身吩咐肃梧去准备了早饭。
机关大师家里的饭菜并不丰盛,白粥咸菜,外加馒头,实在有点儿对不起“大师”的名号。
秦钟和肃梧大约是习惯了,吃得津津有味,明月谦也不是挑剔的人,认真地吃着自己的那一份,倒是红线,略吃了几口,便瘪嘴批评了起来。
“那个……肃梧啊,你这手艺太差了,难怪秦钟不长个子。”她咂嘴道。
肃梧瞪着她:“咸菜白粥,你还想吃出花来?”
红线瞪回去:“咸菜白粥怎么啦,月老寨里有位铁勺大哥,一碗米饭都能做出不同的滋味儿。”她瞥了秦钟一眼,笑嘻嘻道,“反正你们在这儿避着风头,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去大城镇吃点儿好的……这样吧,你们给我那个机关椅,我送上一年份的灵狐油膏,每逢初一十五的,再请你们去山上尝尝林间野味,很划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