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令疯癫之人恢复神志、顺从乖巧？

明月谦下意识地看向红线，谁人不知她母亲贾美人时常疯癫，神志不清，若用上这副失魂散，兴许红线就能得回一位正常的母亲。

想到此处，明月谦不免有些激动，可红线脸上却是淡淡的，仿佛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联想到自己的母亲，而是歪着脑袋，好奇地打听宋青寻药的事情。

见他们几人没有再提常百草，宋青便安下心来，讨了一碗水，润了润喉咙说起他那位委托人的事。

委托者姓曾，是为身世可怜的姑娘。她家原以炼药为生，因药品众多、种类齐全，曾家的日子过得相当富庶。可惜天不垂怜，她的老父亲试药多年，居然没有察觉药毒已侵入心脉，竟在上个月变得疯癫无状，甚至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失手杀妻。

尽管那位曾姑娘万分悲痛，仍和她的夫君费尽心血、散尽家财求了一位医术高人，拟了一个方子，说能克制他父亲的疯癫之状，使之听话、顺从，只是若要让此药生效，必须有一味叫做冰蟾蜍的药引，而这种蟾蜍据说只在情人山一带出现过。

他们夫妻亲上情人山，遍寻无果，又因身体虚弱，不堪劳累，连蟾蜍的影子也没能找到。他们只好携重金遍访多家药馆，请人相助，可众人皆道情人山不祥，上面有脏东西，还道有凶悍匪徒占山为王，轻易靠近不得，最终竟无一人敢接此委托。

“他最后找到了我的那位同伴，又将酬劳翻了一倍。”提及这贪财之事，宋青脸上一红，“同伴的药馆周转不灵，他囊中羞涩又急于用钱，便答应了下来，还找上了我一起寻药，这才去了情人山……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哼，知道。”红线轻蔑地一笑，“这种爱财的家伙，定是瞧着你快死了，怕你宋家找他兴师问罪、要求赔付，这才一个人溜之大吉，啧啧，宋公子，你交友不慎啊……”

老石头递给红线一个赞同的眼神，又转头看了看宋青，故意道：“好在有百草与你相熟，待你真心，如若不然，你的性命怕是要因同伴的一时贪财而折掉了……”

“百……常姑娘的救命之恩，宋某没齿难忘。”宋青中途尴尬地改了口。

“常姑娘”三字一出，就连红线的神态也凉下去大半。

宋青一时竟发觉三人都严肃地盯着自己，又忙不迭补充道：“待我痊愈，我宋家必定送上足量钱财，以谢她的恩情。”

“钱财？”红线的眉毛竖了起来，“你当常姐姐救你是为了钱？你难道不知道她……”

红线的脾气正要发作，旁边老石头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红线赶紧过去为他轻轻拍背，老石头稍有舒缓，眼中却带着无尽的失望。

他本已不想多说什么，只是顾念那位素未谋面又痛失母亲的曾姑娘，想着尽快了了失魂散一事，算作宋青与常百草关系的了结。

“宋公子，眼下你的身体短日内是去不得情人山的，就算好全了，若没有功夫与机遇，这个冰蟾蜍也是难寻……”老石头缓缓道，“那失魂散的配方你若记得，可抄送‘常姑娘’一份，那孩子常去情人山采药，说不定能寻到冰蟾蜍，就算寻不得，她也素爱翻些古书杂集，也许能想出替换之法，换一种旁的药引来激活失魂散。”

“是啊！”红线也嘲讽道，“到那时，你再连同救命之恩一齐算上，报个合适的价钱给常姐姐，才算是谢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