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安有意借沈昀青来增加可信力,不想李家大小直接误会了。
“原来元娘是道门中人呀。”
“失敬失敬,不成想身边竟还隐藏着高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家人纷纷赞道,不难看出他们有刻意讨好之意。
胡安安略无语,亦无心解释,刻意避重就轻:“算不得什么,不过自小学了些玄术。”说着走到李家大儿媳身旁,蹲下。
“女儿家的,破了相可不好。”
她轻语,摘去粗布,手一抹,状似轻描淡写地令其额头重新光洁如新。
小露一手,顿时叫李家大小信服不已。
“若是病,我还当真治不了,然是妖鬼作怪,亦有法子试试。我刚听人说丢魂什么的,大娘不妨与细我说说。”她起了身,语笑嫣然。
“这事还是我来说吧。”李家大儿媳叹息。
李家小儿是个会来事的,闷不吭声从屋里搬来凳子,让胡安安坐下。
“失礼了,再去搬张桌子,沏些茶来。”李大娘忙吩咐。
胡安安也不叫拦着,大大方方坐下,坐等茶水上。她如此作态,令李家人越发慎重与高兴:这是个肚里有货的!
过了一会儿,茶水点上,李大娘扬着笑,缓声招呼。“元娘你是吃食上的行家,这家里也没什么拿出手的,就自家制的一些粗茶,你且吃吃看。”
“今日也不是来吃茶的,没得为这些小节费功夫,还请李家嫂子讲一讲事情因由吧。”胡安安也不拿乔,直接进入正题,肃色问。
李家大儿媳长长一叹:“这都要从中元节那天晚上说起。”
那天晚上吃完饭后,李家人如其他住户一样走出家门,去放那水灯,热热闹闹过节日。
汴州城本就繁华,到了节日附近农家都赶来耍,人潮拥挤,无处下脚,甚是繁荣。
或背或牵或抱,李家人顺着人流,紧扯孩童,一路走马观灯。也是李家小儿媳倒霉,路上不知被哪个撞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倒下被人潮踩成肉饼。好悬牵着小子另一只手的丈夫眼明手快,狠拉了把儿子,借着小家伙的冲劲将她扯过来接住,免去她一场厄灾。
只是这一来一回,李许氏愁眉苦脸地喊脚疼。她丈夫蹲下去按了几下,说是拐了脚,不严重,只是再逛就不行了。李许氏本就为刚才的事心悸,一听,就嚷嚷着不逛了,要回去。
李大娘看了眼天色,觉得不早了,便点头附议。
几个小的还没耍够,精神头正旺,吵吵嚷嚷着不肯回去。其中闹的最凶的就是李周氏的二儿子,七八岁的娃正虎着,左哄右哄都不依。
这么着,李周氏就提议其他人先回去,她与丈夫带着小儿先逛逛。
这年头人拐走也不少,最爱趁人多时骗了小孩家去。一路上操心着几个孩子,李周氏就未能好好耍看,心里其实也想再逛逛。
她这么一说,李大娘稍稍一犹豫就同意了。一家人分做两路,打算分道走。不想,临走的时候,李许氏的独苗苗就停在那,不走,也不吭声,手指扭着衣服下摆。他父亲去抱他,一个劲躲。
一见他这样,大伙哪能不明白,这也是想留下来。
李许氏无奈,她与丈夫都不是这种扭捏的性子,也不知为何,唯一的独苗苗性子却腼腆的很,他的两个姐姐也不这样的。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哪能不知脾性。李许氏不想回头儿子又闷不吭声,跟自己怄几天的气,少不得拉下脸,请大嫂和大哥帮忙带着耍。“嫂子,既然如此就麻烦你多看顾一二了。”
说到这,李周氏表情有些淡,眼睛瞥过二房两口子,自嘲道:“怪我这性子,殃不住别人求,想着都是一家人,带上也无妨,反正一个孩子是看,两个孩子也是看。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硬下心肠拒绝,事后被弟妹挤兑几回也随她去,总比现在担上一个‘恶毒’名声,落个里外不是人强。”
李许氏捺下眼,一声不吭,下唇微咬,一副油米不进的模样。